[[袁绍没由来的感到不安,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心绪烦躁,一切都显得极为平静,半年多来探子没有察觉到凉州军有任何异动,平静的让人仿佛忘记了还有战争的事情……
“砰!”
袁绍毫无征兆的将竹简重重拍在小几上,沮授心下一惊……
“那该死的小儿真的还在昌邑吗?”
沮授不由转头看向一旁的田丰,见他低眉不语,犹豫了下后还是走上前去。
“正如主公所说,那董虎此时正在昌邑城内,凉州军也无任何异状……”
“哼!”
没等沮授话语说完,袁绍便是大手一摆。
“那该死的小儿最善趁人之危!越是没有任何异状,也是他越可能偷袭我军之时!”
袁绍、曹操等人与董虎打交道不是一日两日了,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但此时的沮授好像不似以往,并未主动开口应和或反对,而是默默退到一旁……
“立即传令我儿,让他时刻注意凉州军的异动,若他敢疏忽大意……我绝不轻饶了他!”
“砰!”
袁绍重重一拍小几,好像在发泄心下的烦躁不安似的。
调动兵力,储备粮食,坚守各县城池……这些战前准备工作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凉州军自年后就没有继续骚扰冀州,给了袁绍足够的时间来准备战前工作。
该做的,不该做的,袁绍都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偏偏心下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彻夜难眠……
袁绍按捺住心下的不安,最后还是看向了低眉不已的田丰。
“田丰,那小儿真的会对渤海郡发动进攻吗?”
田丰面上无一丝表情,上前道:“正如主公所说,董西宁最善奔袭他人空虚之处,若以此而论,董西宁的主攻方向当不是河间国、清河郡,很可能是我邺城……”
“什么——”
袁绍猛然站起,田丰的话语正是他夙夜难眠所在!
一旁的沮授露出些怪异,但他什么话语也未说,可田丰却又摇了摇头。
“若是以往情形,董西宁十有八九会攻打我邺城,然我邺城不仅城高墙厚,城内更是有数万兵和三十万百姓,且今时又临近冬日,我军足以凭借坚固城池与凉州军厮杀,主公无需太过担忧。”
田丰开口后,袁绍张了张嘴,他们为了此事不知商议了多少次,正如田丰所说,今时已经临近八月底,最迟一个月北方就会冰冻三尺,尽管凉州军善于冬日作战,可那也只是原董部义从兵马,是董虎的数万嫡系精锐兵马,其余的中原兵卒是不耐寒的,很难在冬日里持久作战。
袁绍和谋士们不知商议过了多少次,每一次的结论都是田丰所说的那样,躲在城内,有粮有人,足以在坚固城墙内与凉州军对峙厮杀半年,至于半年后……
田丰再次开口道:“主公当知,董西宁虽是凉州之人,然不可否认的是……他自身在临洮之时,尚且还是一少年之时,他就供养了不少乞儿,纵然至今,他也在雒阳,在各州郡都有收养乞儿之事,且对百姓也算仁德,今岁春耕夏收之时也没有继续用兵骚扰我冀州百姓耕种,故而各县城内皆有些余粮,故而……下官以为,若他冬日里攻不下我冀州城池,春暖之时也必然退回雒阳。”
袁绍又张了张嘴,很想开口说什么“凉州军残暴”的屁话,可冀州距离河南尹、兖州都太近了,董虎不仅在邙山整了两个不伦不类的学院,更是将南北皇宫变成了屁大娃娃们的学堂,这事儿几乎闹腾的天下人人皆知,袁绍就算想不知道都不行!
除了天下人嚷嚷着董虎收留了数十上百万孤儿寡母外,还有“佃租不得超过五成”的事情,还有董字号钱庄、店铺满世界的无息、低息借贷的屁事……
冀州距离雒阳太近了,很容易得到内阁六部制定的宽民政策,冀州百姓又不憨不傻的,私下里闲聊也多为羡慕,更甚者会举家逃入凉州军控制的地盘。
这个时代又不是工业社会,社会的主要财富全是在土地上创造的,地主富户与佃户势必就会成为社会上两个最为突出的对立阶层,也一定是东风压倒西风的态势,董虎若想给底层百姓松绑,势必就会损失地主富户们的利益。
地主富户们自然是不甘心自己利益受损的,按理说,冀州本土家族应该竭尽所能的帮助袁绍击败凉州军,免得自己的利益受损。
可天下乌鸦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