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却一脸的无所谓,摆手笑道。
“大人也莫恼,此时麦收已经结束,诸位又是三公大吏,何不遣人前往各州郡,让各州郡送来今年的赋税呢?若各州郡向朝廷按照以往的赋税缴纳,叔父就可以考虑还都之事,若各州郡不缴纳……无论是何种理由,只要不缴纳赋税,那就说明各州郡已然成了一方自立诸侯,河内、陈留、颍川、南阳四郡尚未得手,今时便言还都雒阳……”
董虎看向王允。
“司徒大人,袁绍、袁术兄弟未死,各路反贼未诛便蛊惑叔父还都雒阳,本将军很有理由怀疑你有亡我大汉朝的嫌疑。”
王允面色瞬间涨红,太尉赵谦指着董虎大怒。
“若非奸诈小人蛊惑太师迁都,朝廷又怎会困顿至此?”
董卓刚要开口便是一阵剧烈咳嗽,过了好一会才指着董虎不悦。
“赵太尉说的有理,若不是你小子混账胡咧咧,咱也不会迁都,朝廷也不会如此困顿!你小子必须给咱拿出钱粮来!”
“……”
董虎一阵无语,也不管他人如何作想,起身来到董卓身边坐下,正值盛夏之时,他也不嫌地上脏不脏,直接坐在床头地上。
“朝廷困难不是侄儿造成的,而是正在造反的家伙们造成的,是各州郡不将税赋送入府库造成的……王司徒、种司空、赵太尉别这么看咱,朝廷是天下之心,天下十三刺史部皆需要向朝廷缴纳赋税,如此才能养活朝廷大小官吏,可现在赋税没了,可不就困顿了么?若诸位希望府库满仓,诸位就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说服各郡国太守们送来赋税。”
董虎又侧头看向坐在床上的董卓,说道:“叔父是知道凉并穷苦的,不伸手问朝廷讨要钱粮救灾,不伸手问朝廷讨要兵响就不错了,自是没有法子往朝廷输送赋税的。”
“雒阳遭受贼人四面八方围攻,仅兵马就有三十万之多,虽咱击败了贼人二十万兵马,可现在……贼人又征募了二十五万兵马。”
“十万将士征战数月,战死、受伤者无以计数,侄儿知道朝廷困难,没有问朝廷讨要过一文钱一粒粮,也没问朝廷主动讨要过任何封赏。”
董虎转而看向皱眉的王允、种拂、赵谦,甚至还瞥了一眼珠帘之后的身影。
“叔父没有在雒阳任过职,不知道雒阳二十一县究竟能养活多少兵马,三位大人总是心下有底吧?敢问三位大人,仅以雒阳之地,可否养活十万兵卒、五万匹战马?”
种拂冷脸道:“雒阳是养活不起十万兵卒、五万匹战马,可此时天下已然太平,你却屯兵数万于雒阳为恶,霸占雒阳百万倾田地自肥!”
“哼!”
“刚刚是哪个说的,无论何种理由,不交赋税就是割裂天下的反贼!”
董虎顿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来……
“行吧,既然这么说,咱就意思意思好了,明日咱就送信雒阳,运来一万石粮,算是咱纳税了。”
众人一阵无语。
“别嫌少,咱杀敌无数,屁个赏赐没讨要,也没问朝廷讨要钱粮军饷,还要为你们这些骂咱的混蛋挡刀子,咱能拿出一万石粮食赋税就已经不错了。”
“你……”
种拂猛然站起,指着董虎就要大怒……
“你什么你,若你不乐意做三公,可以投靠袁绍啊,如此朝廷也能少了好几千石的俸禄,能省不少钱呢!”
“虎娃!”
董虎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正适合坐在床上的董卓敲脑袋,听到他如此浑话,毫不犹豫照着大脑袋就是一下。
“越来越混账!三公又岂是你能任意折辱的?”
“咱说出去玩耍吧,叔父非得留咱在这……再说了,就算叔父是皇帝,那也不能不给兵卒饭吃吧?”
董虎心下有气,低头嘟囔道:“叔父都生病在床了,司徒王允是太原人,司空种拂是雒阳人,太尉赵谦是蜀郡人,卫尉张温是吴郡人,太常马日磾是扶风人,太仆赵岐是京兆人,光禄大夫黄琬江夏人,光禄大夫淳于嘉是济南人,少府杨彪是弘农人……朝廷这么多大吏也无凉州一人,而我凉州人都在军中为国征战。”
“军中将领是打仗的,又没管钱粮屁事,朝廷困顿与军将们何干?”
“将领战败,朝廷治罪将领,三公治国理政却拿不出钱粮来,不将三公罢职不用就不错了,难道连减俸惩罚一下都不可以吗?”
“咱不服!”
“凭啥他们屁活不干,每个月都能拿到三四百石俸禄,咱和兄弟们为朝廷打生打死了十年,至今也没见到一文钱一粒粮的俸禄?”
“咱不服!”
董虎像是恼怒了,一脚将董卓的鞋子蹬出老远,看的董卓又气又无奈,看向王允、种拂、赵谦三人时又是一阵皱眉不悦。
“你们也是看到了,浑小子说诸位净吃饭不干活,说咱都把整个朝廷给了你们,你们自己吃不上饭,那也怪不到咱!”
“咱决定了,浑小子整的纸钱都能花出去,那咱将大钱改小钱也肯定能花出去,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王允大急道:“太师还请三思啊,今时一石粮已经涨到了两千钱,若改了小钱,势必会涨到万钱之上啊!”
董卓大手一摆,又指着董虎说道:“浑小子的纸钱屁个铜都无,不也是一文钱就是一文钱吗?咱改成了小钱,那也比浑小子的纸钱强吧?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