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一阵默默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董虎不可能始终处于战争状态,雒阳没有这么多人丁长久供应他作战。
李傕再次开口道:“末将赞同张义、史侯担任陈留郡、南阳郡太守,但他们没有足够的威望让各县老实听话,除非有足够的兵马,而且陈留郡、颍川郡、南阳郡都与那些造反的家伙相邻,末将以为当恢复当年的州郡校尉统领州郡兵马!当调朝廷兵马前往镇守!”
郭汜慌忙上前,接力说道:“主公不是说了么,光武帝罢去各郡校尉、都尉是天下大乱的根源,主公迁都长安,立志学太祖那般匡扶天下,末将以为当恢复祖制,当重建各郡校尉、都尉!”
郭汜话语说罢,一大波将领相视后,齐齐上前。
“恳请主公恢复祖制!”
董卓眨巴了几下眼睛,摆手挥退一干将领后,这才看向弟弟董旻。
“叔颖,你觉得呢?”
董旻知道大哥恼了李蒙身死的事情,在恢复州郡校尉一事上不敢大意,细想了片刻……
“叔颖觉得众将所虑颇为稳妥,一者可免于各军太守拥兵作乱,二者也能以各郡人丁供养兵卒,以此减少些府库钱粮消耗,三者也能彰显朝廷的威严。”
董卓默默点头,别的也就罢了,能省钱才是关键。
“虎娃想在雒阳休养生息、稳住阵脚,这才以张义、刘辩担任陈留郡、南阳郡太守,以陈留、南阳将自身与各路诸侯隔开。”
“可若军中将士担任陈留、颍川、南阳三郡校尉、都尉,那就与虎娃居于敌前没有什么区别,各路诸侯就不再是与虎娃交战,而是与我军交战……”
李傕猛然上前,向董旻抱拳道:“将军多虑了,虎娃能一战抢到四个郡,咱们兄弟还能怕了那帮乌合之众?”
郭汜点头道:“要咱说,虎娃就是太过谨慎!张辽、庞德跑到陈留郡来回抢了一遍,董罴、董放更是跑到了颍川郡各城内抢富户,还有那个跑到南阳郡四处乱窜的董骨,袁绍有几十万兵马又能如何?一干混账还不是想怎么抢就怎么抢?”
胡轸点头道:“袁绍等人只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咱若领兵前往,也照样能把颍川郡抢了精光……”
张济苦笑叹息:“唉!人比人气死人,虎娃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却在长安忍饥挨饿……”
牛辅、李傕、胡轸、张济等人或是羡慕,或是哀叹,就是统领北地营的董越也想跑出去抢一把。
董璜丢了十二城门兵马,心下不痛快,见一群大将全都嗡鸣,大步上前。
“兄弟们说的没错,那些贼人皆是乌合之众,与他们正面交战又如何?侄儿愿前往颍川郡与贼厮杀!”
董璜话语一出,厅堂内顿时一静,即便是牛辅也有些皱眉不悦,更别提其他人了。
在半个月前,董虎就已经开口让董卓自行任命豫州牧、颍川郡太守,而这就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的肥肉。
若是大汉朝鼎盛时期,在朝廷担任中郎将、或是两千石大吏,那可比待在地方担任太守、刺史强多了,可当今天下与唐末时期几乎等若,待在朝廷就是一群苦逼。
董卓迁都,即便强迁数十万百姓进入长安,长安三辅也仅有百万人,以一户五口人计,也就是两户人家养活一个兵卒,除了单纯的供养兵卒之外,还要供养朝廷大小官吏、将领,这怎么可能?
董卓若不大幅度削减兵卒,或将兵卒改变成屯田兵,他是无论如何也养活不了将近十万兵马的。
在凉州羌人造反并一再威逼长安三辅后,关中之地的物价就一再攀升,原本的三百钱一石粮也变成了四百、五百、六百……随着董卓在青黄不接二月强行迁都后,物价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断的攀升到另一个高峰,即便并州的粮食输入,也难以压下因粮食短缺造成了物价飞涨。
粮食飞涨,不仅底层百姓日子艰难,上层的富户、兵卒同样日子艰难,原本在雒阳抢了无数金铜的兵卒、将领也逐渐肚瘪,大量铜钱流入董虎设立的各家店铺中。
被兵卒搜刮一空的雒阳百姓,无论再如何压榨,兜里也是没有铜钱的,大丫对这一类人进行了借粮救助,但为了让物价维持在一定高度上,便于趁机抢掠兵卒、富户手中的铜钱,对于百姓借粮救助的审核极为严格,需要确定借粮的人是不是真的穷,避免他人借粮后转手贩卖给他人。
只要不饿死人,两千钱一石高价粮不仅有利于趁机赚取大量铜钱,也能趁机将纸钱使用范围从北地营扩大到百姓之中。
大丫、三丫赚的盆满钵满,董卓、牛辅、李傕……等人却满嘴是泡,原本兵卒一年八千钱粮饷的,短短一两个月,一个兵卒一个月四五千钱用度。
只出不进,坐吃山空,各家府库内的钱粮眼见着减少,一听到貔犰一般的董虎要将三个肥的流油的州郡扔出去,那能不想抢夺吗?
河东郡、陈留郡、南阳郡都已经内定了太守人选,独独颍川郡没有确定人选,而现在董璜开口就要割去最大的一块肥肉,他人如何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