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咱说什么来着?咱说……这世道能饿死百姓,能饿死富户家小,但绝对饿不死兵卒!”
“朝廷府库就这么多钱粮,若当日西园八营、十二城门兵卒、虎贲郎、羽林郎宫卫没有杀入皇宫,没有大肆屠戮宦官,没有将宦官积攒的财富抢掠一空,即便叔父成了相国,也可以查封宦官们的钱财而供养兵卒。”
“可是,叔父走入雒阳时,屁个钱粮都无,除了抢富户还能如何?”
董虎面无表情道:“咱说这些,不是说叔父做的对了,而是在说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谁成为帝国权臣,都需要钱粮供养兵卒!”
“你们是各路造反的诸侯一员,河内太守王匡抓捕富户,强迫富户以钱赎罪,所谓何?还不是因为他王匡在河内郡没有土地供养兵卒?”
“咱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袁绍、曹操、刘岱他们同样会做叔父一模一样的事情,因为他们与叔父一样,他们同样没有钱粮养活兵卒,他们依靠的是各大家族的支持!”
“王匡不是河内人,韩馥不是冀州人,袁绍不是渤海郡人,他们在当地没有土地,没有供养佃户,想要凭借正常的赋税来养活动辄十数万兵马?是咱的脑袋坏了,还是你们的脑袋坏了?若大汉朝的各州郡有如此之多的赋税,先皇用得着贩卖三公吗?”
“哼!”
“咱今日就把这话语撂在这,两年内,若袁绍、曹操若不大肆抓富户,或以兵充匪屠戮富户满门,不以各种由头霸占富户们的田地,咱董虎的名字自此倒着写!”
董虎很是不屑程昱的话语。
“咱说这些,不是说叔父做的对了,叔父若不抓富户,就只有散去八成兵马,同理,现在正造反的各路诸侯,他们若不抓富户,同样要散去兵马,如此才能维持凉州羌人造反之前的半死不活情景。”
“但这可能吗?”
“叔父今日散去兵马,咱虎娃今日散去兵马,我叔侄两人连明日的太阳都不可能看得到!而那些造反的诸侯们,他们原本是可以不抓富户的,可他们今日造反了,他们已经有了称霸一方的野心,想让他们放弃兵马?别扯淡了!”
董虎看向面色愈发惨白的荀彧,脸上若有若无的讥讽。
“叔父是废掉了辩弟的帝位,但叔父与我朝历代权臣并无多少区别,不是没想着与你们和平相处,也不是没有给你们相应的好处,正在造反的各路诸侯,有几个不是叔父成为相国后任命的?”
“天下本不该走到这一步,只是你们太过自大,自大的以为是名门望族就可以鄙视手握重兵的寒门将领,自大的以为所有人都要向你们低头臣服,何曾想过你们的自大、猖狂又会造成怎样的灾难?”
……
“说这些,咱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别与咱谈什么忠义仁德,你们一次次的不顾朝廷内忧外患而妄为胡来,根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语!”
“当然了,天下已经如此,说再多也是无用,你们想割裂天下,想称霸一方,咱就让你们心想事成,你们愿意做赵王、鲁王、梁王、魏王……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
“河内郡、陈留郡、颍川郡、南阳郡必须交出来!”
“这是和谈的前提条件!”
许攸心生暗怒,上前冷声道:“董将军,你是不是太过狮子大张口了?”
“呵呵……”
董虎不由笑了,当众指向面无表情的张义。
“张义,清河郡王刘胜的大将,他会作为陈留郡太守。”
“辩弟的身份就不用说了,他会成为南阳郡太守。”
“他们二人算是咱率先付出的诚意,只要你们不侵入陈留郡、南阳郡,咱就不寻你们的麻烦,至于河内郡……咱手下大将孙牛会成为河内郡太守。”
董虎起身站起,默默站在许攸身前……
“不要低估了咱的意志,咱要拿下河内郡,算上咱调兵遣将时间,咱只需要一个月!若是咱亲自动手拿下河内郡,咱就不会止步河内,咱会亲自马踏整个河北!”
“回去告诉袁绍,咱确实需要稳住根基,确实不想继续开战,但他同样需要时间清理掉隐忧!”
“咱在雒阳没有根基,但在凉并说一不二,咱可以给你们成为一方霸主的时间,也可以现在就把你们剥皮抽筋。”
“再送你一句,战场上得不到的,战场之外也休想得到!战败了就要有战败者的觉悟,别以为咱会容忍你们继续趴在河内、陈留、南阳三郡威胁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