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数里的巨大军阵成形,在树下睡了一个时辰的董罴才被人叫醒……
“兄弟们,吃饱睡足了,该干活了——”
“上长弓、大黄弩——”
董罴怒吼,无数人纷纷爬上战马,一个个全拔出向步卒兄弟借的直拉长弓、十石大黄弩,虽说他们还不习惯这种威力巨大的长弓、大黄弩,太费事了,在奔驰的战马上使用长弓会消耗更多臂膀力量,使用大黄弩更麻烦,需要跳到地上,双脚踩着弩臂上弦,之后在爬上战马奔跑乱射。
无论是直拉长弓,还是十石大黄弩都太费事了,而且还无法与骑弓比射速,但却是他们唯一能够远距离杀死步卒的兵器。
无数铁骑奔动,嗷嗷叫冲来,袁绍大惊,继而又一阵不屑。
“本将军有大车、塔盾为墙,就凭他们也能冲阵?”
“哼!”
“愚蠢的家伙,若半个时辰前,本将军还能忌惮一二,此时……本将军又岂会畏惧?”
“传令各军,那些贼人若敢靠近,用弓箭使劲射,他们的短小骑弓根本奈何不得咱们!”
“诺!”
旗手慌忙传令,众将纷纷点头,暗自赞同袁绍的话语。
“盟主说的是,那些贼人太过愚蠢,该来时不来,不该前来时来了,除了丢了性命外又有何用?”
张超抚须轻笑,他人微笑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可下一刻……
“啪。”
一支箭矢差点射中袁绍,六尺箭矢落在身前,箭尾还在剧烈颤抖……
“吓!”
袁绍后知后觉,先是一阵呆愣,猛然向后跳起。
“盟主……”
“将军……”
数人拔刀上前,一脸紧张看向一两百步外怪叫的铁骑,刘胜极为悍不畏死,拔刀挡在袁绍身前。
“将军快退——”
一边喊着,一边紧张向后挤着袁绍退却,耳边也响起了此起彼伏惨叫。
“这怎么可能?”
“骑弓怎么可能射这么远?”
袁绍猛然推开刘胜,睁大眼睛看向一两百步外疾驰而过的无数铁骑,这才发现那些该死的混蛋使用的长弓、大黄弩……
“将军快退——”
一团乌黑飞来,刘胜大骇,想躲却没能躲开。
“啪!”
“哎呦!”
“死了……咱死了——”
鲜血涂满脸颊,刘胜心下惊恐,尖叫“死了死了”哭嚎,吓得一干举盾兵卒护着袁绍、曹操、张超向后奔逃。
尖叫了数声,刘胜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死,也发现了是什么伤到了自己,正是鸡蛋大小的鹅卵石。
“将军快走!那些骑军又要射箭了——”
“啊?”
刘胜一愣,下一刻,刀剑也不要了,拔腿就跑,两名亲随边跟着边持刀小心护卫,直至跑出三四百步外,这才心有余悸擦拭额头鲜血……
“刘晟你……你没死?射中了额头也没死?难道是贼人的箭矢力道不够?”
张超一声疑惑,刘胜心下一阵气恼。
“张太守这是何话?咱老刘死在了石头下,你就高兴了?”
“石头?”
袁绍一脸疑惑。
“那些贼人能把石头打出一百五十步吗?”
刘胜指了指自己额头,苦笑道:“羌人从小就会放羊,他们会扔石头驱赶牛羊,一般人直接用手扔,若是偷懒的就会用马尾、麻绳编制一个投石带,裹着石头扔出去,若是在山上,他们能扔出几百步远,若是平原,差不多能扔出百步,可若是用根棍子绑着投石带扔石头,可以扔出一两百步。”
刘胜又说道:“临洮人穷,弓箭造价又贵,虎娃还是个盐驼子时,他带着的娃娃驼队就是人人佩戴着投石带和石头,后来是佣兵营、董部义从,他们大差不差都带着根带子,没了弓箭时,他们就会扔石头……”
“将军可莫要小视石头,数十步内,只要不是身披甲胄,无论砸到哪里都是非死即伤,若是善于扔石头的羌人,一旦被他们盯上,想逃都逃不掉,他们会用飞石索,就是一根绳子上拴两个石头,一下子就把人两条腿捆着了,逃都逃不掉。”
张超不满道:“说的羌人好像很厉害似的,他们真若这么厉害,也不会被大汉朝每每击败了!”
刘胜不悦道:“凉州人性野好斗,他们人心不齐且不说,衣甲刀兵乱七八糟的,又不是汉兵身披甲胄、手持精良弓弩,石头再如何厉害,用盾牌挡着就是了,而且百步外的石头顶多能把人砸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可弓箭却能在百步外把人射死,两者自然是不一样的。”
说着,刘胜又指向军阵外嗷嗷叫的无数羌骑。
“现在虎娃把羌人收服了,不仅给他们配备了甲胄,连长弓、大黄弩都有,就在外面,张太守若是觉得他们不厉害,那你出去与他们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