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暴跳如雷,无数铁骑奔走乱射却不与正面交战。
“父亲快走——”
见到重骑冲出麦田,一举将疯狂扭动的长蛇截成两段,孙策怒吼,想也未想就要护着孙坚奔逃。
道路太过狭窄,麦田不利于步兵组成严整军阵,若无战车在外围阻拦骑兵不断奔射、冲阵,一旦遭遇狂风骤雨狂攻,很容易溃散奔逃。
就在后阵乱兵疯狂向前奔逃、推搡,就在孙坚要大骂儿子时,远处再次出现洪水一般的铁骑,看到这一幕,孙坚面色瞬间惨白,他知道,仅无数涌动的洪流就比自己的兵马还多。
“这……这怎么可能……”
“那小儿哪来的这么多凉州骑——”
所有人都知道虎牢关以东只有万骑,可眼前至少也有两三万骑。
“主公快走——”
“主公——”
身中数箭,浑身是血的程普大吼。
“走——”
孙坚心脏滴血,看着无数无头苍蝇乱跑的兵卒,看向远处再次出现的洪流铁骑,无数兵卒再也没了任何抵抗意志,向麦田里奔逃的,跪在地上大吼大叫的,更多的是沿着泥土道路疯狂向前奔逃……
“快走——”
孙坚再也没了任何想要挽救的心思,但他还是回头看了眼紧跟着的儿子、兄弟……
“跪地不杀——”
董虎仰天怒吼,无数铁骑往来纵横,射杀、砍杀任何想要逃离的人,随着一波波怒吼声,无数兵卒跪在地上,但凡抵抗、奔逃的,很快就成了地上的尸体。
无数铁骑来回纵横,如同草原狩猎,又像是放羊牧人,不断圈住所有惊慌兵卒,直至一个个趴在地上恐惧大叫……
因地形限制,无法有效在骤然袭击下展开军阵,而且孙坚的兵马可能连排列整齐都做不到,更别说排列正儿八经的军阵了,不是孙坚不懂军阵,而是南北兵种的不同。
北方中原兵卒善大军团作战,一个个方阵对阵厮杀,江南河流纵横,多是丘陵难行之地,想要军阵厮杀很困难,大多都是散兵线、小团队作战,南阳兵更不要说了,袁术招募的兵卒时间太短,而且董虎也不相信袁术会把精锐部队交给孙坚统领。
想与大队骑兵对抗,只能是严整军阵,散兵线……除非孙坚的兵力数倍于董虎,用散兵线、大纵深来阻截散开了的骑兵,即便如此,战损也不是孙坚能够承受住的,更何况,除了重甲骑冲阵打散敌军外,轻骑大多只是外围奔射。
战争激烈而又短暂,在孙牛、胡三领着两三万骑马步兵进入战场时,战争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
董虎翻身下马,三下两下解掉身上铁甲。
“李旻就在咱们二十里外,青壮战俘不要白不要……”
“重,立即让重甲骑卸甲,干掉了孙坚,李旻老小子必然惊惧,已经不需要重甲骑冲阵了,尽可能的让兄弟们减少体力。”
“诺!”
“胡三,由你看押俘虏,收拢伤员。”
“诺!”
“庞德,立即领所部增援文远,不要停,给咱一直追杀孙坚,追杀到李旻老小子面前为止。”
“诺!”
“黑牛,你们还能不能再跑二十里?”
孙牛脸红脖子粗,胸口拍的咚咚响。
“破军营能再跑一日!”
“好!”
董虎重重拍打了孙牛肩膀,转身再次翻身上马。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兄弟们——”
“随咱继续捅贼人屁股——”
“哈哈……”
董虎仰天大笑,纵马一手夺过令旗手中帅旗。
“兄弟们——”
“随咱建功立业去喽——”
“哈哈……”
董虎仰天大笑,无数铁骑再次向着东方挥刀狂奔。
大地震颤,无数铁骑嗷嗷叫挥舞着刀剑,成了俘虏的兵卒全面色苍白看着滚滚浓烟……
“命苦啊——”
“又要垫后……”
胡三一声长叹,下一刻又一脸的郑重。
“传令全军将士,俘虏有任何逃跑、不遵号令举动,一律剁下大拇指。”
“立即打扫战场,收治伤员!”
……
除了胡三所领的山字营外,所有兵马再次马不停蹄,向着孙坚奔逃的方向,也是李旻所部奔袭,一二十里的路程很近,在孙坚遭遇袭击时不久,李旻就得知了消息,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三个选择,要么继续前进前往苑陵城,要么立即后退返回尉氏县,或是加速救援孙坚所部。
怎么办?
李旻钢牙紧咬。
“救人如救火!传令,加速增援孙太守!”
“大人,万万不可啊……”
“混账!你若再敢动摇我军士气,本官必斩你头颅!”
“来人,立即传令加速向孙太守靠拢!”
军令下达,无论愿意与否,两万颍川军只得加速。
……
孙坚的红头巾没了,披头散发纵马狂奔,身后仅剩下百十人,背后滚滚烟尘,无数铁骑挥刀狂吼……
“敌袭——”
李旻身体摇晃,差点一头跌落战马。
“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