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城头城下无数人张弓射箭。
“嗡嗡嗡……”
箭雨如潮,一波又一波,无数铁骑没有丝毫停顿,一队又一队忽近忽远向着城头泼洒箭雨,城头顿时惨叫声不断,原本还一个个伸着脑袋、跳着脚大骂、大笑、讥讽,在一波波箭雨抛射后,哪里还有人敢伸着脑袋、露着身子?
曹操是后世公认的兵略大家,可他也没有真正见识过草原蛮是如何攻城的,也被一波波箭雨逼得躲在城墙下,他都如此了,其他人又当如何?
身子、脑袋露在女墙缺口最易被高速奔走的轻骑射杀,这不是哪一个箭手对准一个缺口,而是数人、十数人同时对准一个缺口,而女墙缺口就那么些。
暴露在女墙缺口的人最易被射杀,但不代表箭矢就不能射杀慌乱奔走的其他人,箭矢是抛物线,只要不躲在女墙下,即便看不到人,箭矢照样可以杀死如无头苍蝇的人群。
“射箭……射箭……”
曹操大吼,可此时正值恐慌大乱时,哪里有人愿意听他的?偶尔有些二愣子举着弓箭从女墙缺口冒头,结果箭矢还没射出去呢,脑门上就中了数支箭矢。
或许他人以为这是扯淡的事情,城头怎么可能会被一群骑马的压制住了呢?可这就是现实,无论这个时代的凉并羌胡攻打城池,还是后世各个王朝,骑兵就是这么压制住城头步兵的,而且往往都是骑兵占据更多优势。
骑兵奔射只是为了压制城头弓箭,除非用上几个月的时间在城外堆起一个斜坡,一个能够直接冲上城头的斜坡,否则骑兵是没法子直接攻城的。
曹操没有真正去过边疆戍守,不太了解骑兵的手段,与初恋差不多,没有经验的第一次往往都会吃了大亏。
一波又一波箭雨,仅一刻钟,曹操就遭受到了沉重打击,而数千骑也返回了军阵,居于庞大方阵的两翼。
孙牛、胡三远远看着大乱的城头,与一干将领一样,全都嘴角上扬,一副极为不屑的样子,换了他们,可不会这么作死的伸着脑袋又蹦又跳的。
孙牛踢马上前……
“张邈老儿——”
“朝廷大军前来,还不开城投降——”
孙牛怒吼,无数兵卒用着长矛重重顿地。
“轰轰轰——”
“投降!投降!投降!”
……
曹操大怒,站在女墙缺口处,指着孙牛大骂。
“篡逆贼子——”
“人人得而诛之——”
孙牛、胡三认得曹操,双方在中平元年打过交道,听到曹操大骂,心下顿时火冒三丈。
“曹操!”
“别以为老子杀不得你——”
孙牛指向城头,大怒。
“没有云梯!”
“没有攻城器械!”
“尔等贼子就可以猖狂造反吗——”
“尔等贼子愚蠢无知,以为攻城大军都是自带攻城楼车吗——”
“可笑至极——”
孙牛指着面色大变的曹操。
“曹贼——”
“你爷爷大阉奴曹腾祸害忠良——”
“你爹曹嵩身为司农却与十常侍勾结,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你曹操今日更是与贼人一同图谋造反——”
曹操面色狂变,差点没被孙牛气的吐血,夺过一把弓箭,照着孙牛便射。
“凉州贼子休得胡言——”
“看箭——”
曹操抬手就是一箭,只是他的箭术着实太菜,气势挺足,箭矢却落在孙牛身前数步。孙牛冷脸,看也不看面前箭矢,手指再次指向城头。
“城内之人听着——”
“朝廷让张邈老儿担任陈留太守,让他安境保民的,他却与贼一同举兵造反——”
“今日朝堂平乱大军前来,尔等却甘心从贼反叛,他日大军破城,必诛尔等九族以儆效尤——”
话语说罢,孙牛转身就走,曹操大怒,指着孙牛就要大骂。
“董贼废帝篡逆、纵兵为恶……”
曹操还没畅快淋漓大骂呢,孙牛转身跑回了军阵,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下那个郁闷憋屈就别提了。
曹操自幼熟读兵书,不是不知道任何大军攻城,都不可能从雒阳携带各种攻城器械,没有哪支军队会扛着无数梯子、推着数丈高楼车、沉重攻城锤、投石机的,都是现用现造。
若不能偷袭杀入城内,攻城战都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分出胜负的,用上数月、数年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