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
“打住打住……”
当年的小丫头成了亭亭玉立的大丫头,一年时间未见,刘妍长高了不少,而她的年纪也确实到了大汉朝不嫁人就罚款的年龄。
年纪虽然到了法定必须嫁人的年龄,但在他眼里也还只是个初中生的丫头,见她又要揉着红肿眼睛哭嚎,就是一阵头疼无奈。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又能如何?总不能让咱带着兵马与叔父干仗, 把你另一个弟弟废了,再把你亲弟弟捧上帝位吧?”
看着低头不语的大丫头公主,董虎暗自叹气,转而看向披甲执刃的养子董嗣忠。
“嗣忠。”
董嗣忠上前。
“孩儿在。”
董虎来到书桌前,一边给董卓书写信件,一边开口。
“你与郭公公日夜前往雒阳,自胡三军中抽调两千步卒入你名下,郭公公为永安宫大使,你为将,无郭公公点头同意,任何人不得踏入永安宫。”
“诺!”
董嗣忠接过信件,抱拳后退出厅堂,郭胜却一脸急切。
“虎……虎娃,雒阳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你不一同前往吗?”
董虎皱眉道:“叔父已经做下了霍光所做之事,立即前往雒阳也没了太大意义,还不如留在长安稳定关中呢,更何况……数万汉兵刚刚打散重组,哪里能轻易离得开人?”
说着,董虎起身来到刘妍身前,低头看着只有自己胸口高的丫头……
“咱距离雒阳足有千里, 有些事情无法得知, 但你应该知道,若山字营、北地营还在你名下,哪怕你只是名义上的统领,雒阳也是不会发生太大变故的。”
“虎娃……”
刘妍流出悔恨泪水,董虎心下叹息,还是从怀里拿出大丫手织的手帕。
“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可还记得咱与你说的因缘果?”
“……嗯。”
董虎将手帕塞到她手里,转身盘膝坐在草团上,示意所有人就坐后,这才看着坐在一侧的丫头。
“你的性子单纯、良善,自身的因是好的,可当你遇到一个恶缘,或许不会产生一个恶果,可若你身边全是恶缘,产生的一定是恶果,就如山字营、北地营的事情。”
……
“你只是个女人,不该担负的责任就不要担负, 你也担负不起来, 心下难受、愧疚并无多少意义。”
……
“但凡知道些章、和二帝之后的过往,就应该知道内廷宦官与大将军何进必然会有一战,无非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山字营、北地营趴在雒阳边上,就如同当年咱趴在河湟谷地内,即便韩遂老小子想造反,也要考虑他们背后的咱。”
“山字营、北地营趴在雒阳边上只是一个平衡的存在,但你应该知道,即便可以平衡,内外廷彼此矛盾并未消失,而是被外人强行压下而已,所以你根本没必要为必然会发生的灾祸而内疚。”
董虎沉默数息……
“在你心里,肯定是把十常侍骂成了狗头,肯定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但在咱眼里……这是极为可笑和不成熟的表现……”
“你不用这么看着咱,若不是见你双眼跟个桃子似的,咱才不会与你说这些呢!”
“……”
“自章和二帝之后,历代权倾朝野的大将军都不得好死,而且里面都有宦官参与其中,或勾结外廷文武杀死大将军,或是宦官们亲自操刀动手,几乎每一个权倾朝野大将军的死,或多或少都与内廷宦官有些关系。”
“真的是因为宦官权倾朝野?”
“不是!”
“而是宦官身后的皇帝要杀大将军,而是皇帝要夺回权利!”
小丫头长大了,见她瞪大着俩红桃子,董虎很想揉弄几下她脑袋,最后还是放弃了。
“呵呵……”
“皇帝想杀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大将军就算想宰了皇帝也千难万难,两者就形成了不对等,皇帝可以失败一百次、一千次,而大将军却不能失败一次,一次失败就是身死族灭,这也是自章和两代皇帝之后,无一大将军可得善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