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都把话语说到了这份上,咱们也就没什么可担忧得了,该干什么都还干什么,半个月内,任何人不得踏出营地一步!”
胡三摆手,无数光背汉子一一散去,看到这一幕,郭胜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走在胡三一侧苦笑解释。
“换了咱,咱也是恼怒的,可……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公主殿下能够决定的,还望胡将军能够体谅公主的难处……”
胡三脚步一顿,一脸漠然看着让人不喜的老宦官。
“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粮食,没这么多钱粮,偏偏还将兄弟们留在雒阳,郭公公……你真当胡三和兄弟们不知道你们的算计?”
“哼!”
“主公没有军令送来,公主就还是胡三的上官,陛下病了,谁也不知道日后会如何,但你郭公公应当明白,主公既然没有让我军立即回返平城,就当知道主公的心意。”
胡三默默看向无数赤裸着上身兄弟,眼中却无一丝情绪。
“冀州牧王芬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了,主公可以亲善公主、史侯,可若让主公厌烦了,也不是不可以亲善外廷文武!”
话语说罢,胡三毫不理会面色狂变的郭胜,大踏步走向中军营帐。
王芬欲要以兵相胁,废帝立帝也好,弄死所有宦官也罢,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人惊惧的是……除了一个小宦官当众喝止外,没有一个大臣当众怒斥,西园八营全都选择了作壁上观!
若没有董虎的意外出现,王芬欲要造反,而且还给曹操写了信件,在满朝文武大吏中,曹操又算个什么呢?此时的他可不是后来的一方诸侯,即便如此,王芬还是给曹操写了这么一封信,王芬私下里又会与多少人写信?可却无人站出来告发!
董卓欲要废帝立帝时,衮衮诸公仅卢植一人站了出来反对。
曹操称魏王时,仅荀彧一人悲愤“无一骨节矣”。
曹丕称帝时,仅其姐姐一女子……
皇帝刘宏的所作所为让所有士大夫极为失望,王芬是忠臣,即便废帝立帝,选择的也是成年的合肥侯,而不是选择一个稚子小儿,仅凭此,他王芬就是个忠臣,即便他选择去做无君无父的事情。
王芬选择去做无君无父的事情,伴驾文武却无人阻止,郭胜就应该知道外廷文武的心意,若董虎选择了投靠外廷文武,若再冒出一个王芬来,冒出一个敢在雒阳德阳殿上废帝立帝的人,满朝文武皆不言语阻止,兵卒皆作壁上观,后果又如何?
郭胜不敢去想,但他知道,正因王芬的事情,皇后、公主才不敢放走胡三、董越,一旦没了这些兵马,谁也不敢保证第二日会不会有人在德阳殿上逼迫皇帝退位。
胡三说了这样的话语,郭胜知道,皇帝和朝廷的所作所为,甚至连带着公主也让董部义从大小将领们极为不满,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办法。
郭胜入营,却无一人主动与他搭话,最后也只能无奈离去,无奈去寻董旻,多多少少……董旻还能与他多说几句,可他又哪里知道,许相、曹嵩竟然分别寻到了袁绍、曹操,若是知道这些事情,这个老宦官或许会暴跳如雷吧?
自从经历了一次“王芬事件”后,曹操本能的察觉到了何进对他的态度改变,但却怪异的更为亲近袁绍,至于袁绍从中说了些什么,曹操也是不知,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王芬是死在他所领的典军营中的。
曹操想与何进解释,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越是解释越会引起何进更多的猜忌,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一心扑在军中,只是他没想到父亲开口竟说了这样的话语……
“父亲,孩儿不会前往河内郡。”
呆愣了许久,曹操这才低头拒绝前往河内郡。
“自中平元年董都尉领兵前来雒阳后,即便孩儿不说,父亲也当知董都尉的性情与他人多有不同,若大将军主动开口,兴许他会考虑一二,可若他不开口,陛下和内廷逼迫了数月,城南一两万兵卒也未低头,大将军又如何可逼迫城南兵卒低头?父亲这么做只会彻底激怒了他们,对朝廷真的有益吗?”
曹嵩张了张嘴,又叹息一声,这才将小公主当众威胁话语说了一遍,而曹操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阴冷。
“万年公主真的恼怒了为父,若不如此……一旦……一旦陛下那里……我曹家又如何可活命?”
曹嵩心下极为后悔,后悔不该听了张让等人话语,可现在他就算想后悔都难了。
曹操心脏狂跳不止,在中平元年时,他就曾见识过董部义从的精锐战力,若不是发生了王芬事件,他或许会觉得典军营还是不错的,可当数千汉兵遭遇一些蟊贼后竟然全都四散奔逃,即便他认为有些人在刻意混乱军队,可典军也跟着乱了却是事实!
“孩儿……孩儿可以前往河内郡,但此事绝对不能让大将军掺和!会真的出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