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正值天下震动之时,陛下怎可轻离帝都?那帮奸佞又怎敢如此蛊惑陛下?”
何进先是开口说公主的事情,如今又提及皇帝前往河间之事,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可其他人的表情却有些怪异……
“大将军,绍以为……此事不宜阻止。”
曹操猛然转头,正见袁绍郑重抱拳。
“陛下离京虽有些不妥,然……帝都却需要太子监国!”
一干属吏相视后,皆是默默点头。
“史侯已年长,确实该到了册立太子的时候……”
“下官也以为大将军当奏请陛下册立太子……”
“是啊……”
一干人纷纷起身劝谏,可他们又哪里知道何进心下的苦楚,自二月份时,就有流言说帝星昏暗什么的,帝国境内又有此起彼伏的反叛,刘宏就真的害怕了,担心真的翘辫子嗝屁了,中常侍赵忠就劝谏皇帝出去走走,祭祖出巡什么的,让天下百姓见一见皇帝的威仪、仁德什么的,就在这个时候,小公主又送来了消息,说是要领两万精锐自常山郡杀入太原郡,就有人提议可以趁此时皇帝亲征什么的。
何进想着今日御书房内的争吵,一想到蹇硕的阻止和皇帝的拒绝,想到皇帝欲要让刘辩跟随在旁,却让刘协与董太后留于雒阳,心下便生起一股无名怒火。
“阉党误国!”
“该杀!”
众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一阵细细询问,何进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曹操、袁绍等人也不由紧皱着眉头……
“麻烦了。”
袁绍与曹操对视一眼,不仅两人感觉到了棘手,其余一干属僚谋臣全都紧皱眉头。
皇帝要祭祖,即便三公也不好开口劝解,更何况最近数年里皇帝频频更换三公,若没有二月的“星孛于紫宫”破烂流言,三公或者朝中大臣还能劝谏阻止什么的,可若皇帝真的因“帝星异变”而殒命,三公更容易在变天时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也不愿意太过激怒了皇帝,更愿意保持当下的现状,而且祭祖本身就不能轻易开口反对。
祭祖不容易开口反对,何皇后、史侯随同出行就能反对了?
史侯刘辩是皇长子,留在皇帝身边那叫尽孝,从某种意义上,也是皇帝带着儿子祭告天地,让老祖宗见一见帝国未来的小皇帝。
留在皇帝身边,有宠爱以及培养未来帝王的隐意,留在雒阳监国,让朝中臣子辅佐治国理事,同样也有培养未来帝王的意思,无论刘辩留在皇帝刘宏身边,或是留在雒阳监国,都可以模棱两可说是皇帝刘宏在培养未来的帝王。
劝解?如何劝解?只要刘宏不点头正式册立太子,就算何进设法将刘辩留在雒阳又如何?难道就不能将何进调在身边,将所有倾向刘辩的大臣全都留在身边?难道就不能“监禁”刘辩?
劝解也不是,若是不干涉,董太后、刘协就会留守雒阳,偏偏一个年老一个年幼,都有足够留在雒阳的借口,可一旦留守雒阳,那就几若于监国,未来的天子又会是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公主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两万兵马全都窝在蓟县等待皇帝的旨意,而现在皇帝又要出宫祭祖,要出宫巡游河南各地……
刚从何进嘴里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一时间袁绍、曹操也都不知道该如何了,两人心中有事,走出大将军府后,两人只是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后便各自骑马离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袁绍心下乱如麻,更是没有丁点头绪,离开了大将军府百十步后,突然调转了个方向,向着叔父袁隗府院狂奔。
皇帝刘宏太过胡闹,三公大吏都被他兜售了好几次,更别说其他的官职了,也因此事让无数清流名士失望不已。
袁隗原本是帝国司徒,是帝国宰相,自打皇帝毫无顾忌售卖三公后,年过半百的老人就倒霉了,而现在竟又从太仆转职成了后将军,比边缘化的太仆还要不如。
按理说后将军地位是很高的,关键是大将军何进都成了苦逼中的一员,北军五营只是个空壳,西园八营元帅是蹇硕,就算袁绍任中军(佐军)校尉、曹操任典军校尉,即便两人都是何进的府掾,但那也只是私下里与何进的关系,明面上袁绍、曹操都是西园八营中的一员将领,也必须听令主帅蹇硕!
何进是大将军是不假,可现在他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大将军,大将军都如此,成了后将军的袁隗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