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瑁摇头轻笑。
“刘州牧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对诸位也不再追究任何过失,可诸位若连交出朝廷的叛徒都不愿,换了诸位……朝廷若收留诸位身边叛徒,诸位又如何作想?”
“诸位都是一方头领,诸位族人无数,却让他们两个叛徒做头领,这又是何意?不还是因为他们只是诸位的一条狗,一条背负所有罪责的狗?”
“罪责……刘州牧给诸位免了。”
“好处……刘州牧给了诸位。”
董瑁摇头轻笑。
“呵呵……”
“该付出的诚意都拿了出来了,可诸位却连丁点诚意都无……以后谁还愿意与你们乌丸人做生意呢?”
“你……”
张纯浑身颤抖个不停,刚站起来,丘力居大怒,一巴掌差点没把桌案小几拍断了。
“砰!”
“大胆!”
“大人当前,你个反贼还敢猖狂——”
“来人!”
“把狗贼张纯、张举拉下去砍了——”
董瑁都把话语说到了这份上了,就算丘力居不想杀张纯、张举也不可能,正如董瑁所说,明明造反的人都是乌丸人,可偏偏却是让张纯、张举两人做老大,董瑁若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那他还是凉州人吗?
凉州羌人造反可比乌丸人频繁多了,而且羌人造反的同时,一准想着如何投降的问题,从来都不会把路子堵死了,除了几个带头大哥倒霉外,其余的小弟哪一个不是在投降后吃的老肥了?
董瑁是凉州人,一干乌丸人的伎俩又岂能瞒得了他?
乌丸人夹在鲜卑与大汉朝之间,乌丸人可以与鲜卑人拼命,甚至可以与大汉朝玩命,但他们不能同时得罪两个大佬,尤其不能把大汉朝得罪死了!
乌丸人与鲜卑人是世仇,两族的矛盾没法子调和,只有一方彻底臣服才能算完,在这种情形下,若把大汉朝得罪死了,那与自己作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而乌丸人在夹缝中生存了几百年,哪里会有几个作死的憨货?
丘力居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愿意让董瑁私下里把张纯、张举砍了脑袋,这样他也不用承担卖友求荣的恶名,可董瑁根本不给他机会!
要么自己杀人,拿出自己的诚意,要么市易作罢,反正继续打下去,最后倒霉的还是乌丸人自己,大汉朝再如何破落,弄死了乌丸人还是可以的。
话语挑明了,丘力居不想动手杀了张纯、张举两人也不可能,仅片刻,两人的头颅也摆在了董瑁面前。
叛徒的问题解决了,董瑁向丘力居抱了抱拳,说道:“若丘力居头人没什么太大意见,今日就可以与诸位头人遣人前往蓟县商议市易的事情,管子城外的兵卒……还是散去吧。”
右北平乌丸部大人乌延皱眉道:“大人能独身亲自前来此处想来在坐的无人敢质疑大人的诚意,只是刘州牧的市易……不会是刘州牧故意欺骗大人的吧?”
董瑁眉头微皱了下,又笑道:“这样可好,诸位撤去兵卒,无论刘州牧有无欺骗董某,若幽州不与诸位市易,董某是并州牧,我并州可以与诸位市易,每日常易都可以,市易地点可以设在平城,也可以设在难楼兄弟的地盘。”
“虎娃能借一还一借粮与代郡、上谷郡所有人,想来诸位当可信任虎娃的信诺。”
难楼一听到市易地点放在自己地盘,老脸顿时涨红,蹭得站了起来,看着所有人很是不满。
“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大公子是并州牧,大公子这么大的官跑来这里,还是一个人前来的!若连这些都不相信,你们还能信谁?”
说罢,难楼也不搭理他们了,忙低身向董瑁抱拳。
“大公子,这帮家伙太浑了,他们不愿意市易……咱们别管他们了,让他们与朝廷干仗,咱们自己市易!咱难楼保证,上谷郡绝对没哪个混蛋敢给咱气受!”
一干人听了难楼这话语,顿时气的肚子疼,打生打死的是他们,这混蛋啥事儿没做,竟然还要抢夺最大的好处,老少百十口子顿时恼了,纷纷站起不满。
“难楼!哪个说俺们不信大人了?”
“就是么,大人都一个人来了咱们这里,俺们又如何不相信大人?”
“啥话也不说了,就凭大人都把话语说到了这份上了,你们不撤兵,俺们渔阳人撤兵!”
“对俺们渔阳人撤兵!”
……
一干人全争吵了起来,看的丘力居、苏仆延、乌延一阵口瞪目呆,同时又头疼不已,他们可以开口不相信幽州牧刘虞,但却不能不相信眼前的青年州牧,一个人跑了上千里,若说他不是什么并州牧吧?难楼这混蛋带着五千骑日夜跑了过来,若不是并州牧,难楼这混蛋能这样殷勤要抢市易地点吗?
天下就这么几个州,一个州牧大吏,一个人跑了过来,虽说他来的时候身边是跟了百十个人,可那都是自己的族人啊!
辽东、辽西、右北平距离并州较远些,也难怪苏仆延、丘力居、乌延三个大人头疼,可这么多头人全都嚷嚷,想不放人也不成。
一大群人围着董瑁咋咋呼呼,原本按刀站在他背后的女人也被他人挤出老远,但双十女人的反应却很奇怪,小脸涨红看着不远处的素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