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甩了甩头颅,将脑中杂念甩去,眉头微皱……
“於夫罗、呼厨泉兄弟侵入太原郡,无论是为了拿下并州全境,还是为了确保咱们的后路安全,避免匈奴人与鲜卑人夹击咱们,咱们都要将他们兄弟干掉,都要拿下太原郡。”
“之后咱们就要夺回河西四郡,拿下黄河以西所有地盘,与大丫他们连成一体。”
“可一旦咱这么做了,就意味着朔方郡兵力就不足了,想要保持稳定,不仅需要咱们‘借一还一’下的屯田兵卒,同时还要获得北地郡百姓的认可,让他们认可,做事就要公正些,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刑勇像是听明白了他的隐藏话语,点头道:“勇知道怎么做了,匈奴人现今也是北地郡百姓一员,尽管咱们知道他们并不可靠,所以不能明着太狠,可以用公平公正的法子进行打压。”
董虎笑道:“正是此理,虽然打散安置,在一开始时,有些人或许因为武勇而位居高位,但其他方面呢?是不是遵守军中规矩?里面可以操纵的手段太多了。”
“但你也要注意,匈奴人虽然比羌人要团结一些,但他们毕竟是被咱们打散逃入的北地郡,部族人丁少且杂,有时候又打又拉才更为稳妥些,而不是一味的打压,你要记着‘朋友、敌人和路人’三者的区别,要尽可能把敌人变成路人、朋友才是正理,但是,你要记着,无论是朋友或路人,都不能让他们做大做强,要避免他们侵吞北地郡其他人的举动,除非他们真的成了普普通通的老实百姓。”
刑勇郑重道:“勇记下了,绝对不会让他们侵吞其他百姓而壮大!”
董部义从就是趁着大汉朝困难时趁机吞下了几十万百姓,这才成了雒阳朝廷所有人头疼的事情,董虎、刑勇自是不想让匈奴人又死灰复燃,在他们肚子里吞了百姓而壮大。
两兄弟在厅堂内说了好一会话语,直至蔡邕拿着一封信件寻来时,刑勇这才与蔡邕拱手离去,而董虎还不知道此时的一干匈奴少壮派是如何的恼怒呢。
拿出两千青壮却被人无视,董虎不仅没有登门慰问、安抚什么的,百十个头领、族长却被大骂了一顿,这些也就罢了,董虎更是一举剥夺了匈奴人“土司”地位,连两千兵卒也被打散组成一个五千人的北地郡混合营。
按照“土司”制度,部族义从兵卒从来都是独立成为一营,即便是大汉朝正规征募的“营”级编制的长水营、胡骑营、越骑营,那也是分别用卢水羌、匈奴胡骑、越人骑组建的正规编制,更别提大汉朝每次打仗征募的羌胡义从了。
可现在,董虎剥夺了他们的这一地位,直接将匈奴、羌、汉三方青壮糅合在了一起,全部打乱重组,不仅剥夺了匈奴人的“土司”地位,连羌人的地位也剥夺了,全都成了“汉兵”中的一员。
消息传入白班耳中后,气的拔刀连连砍死数名奴隶,在仆骨善德死死抱住情况下,还是挣扎了好一会才冷静了下来……
阿一古部的少族长心下有了退缩,见所有人皆不开口,犹豫道:“白班,那董虎……那董虎虽然将咱们打散了,但也正如阿爸所说,将咱们打散了后,那董虎也不会刻意让族人送死,咱们是不是……”
“混蛋!”
白班拿起桌案上的陶瓷碗砸向开口少年,狰狞暴怒的样子吓得少年后退了一大步。
“那该死的董虎是不会刻意让族人送死,可他却要全都吞了咱们的族人——”
铁勒古只猛然站起,不悦道:“那你白班想要如何?那董虎已经说了清楚,若你龟兹人要自成一个大队,他就让你们龟兹人第一个与於夫罗、呼厨泉兄弟厮杀,你白班愿意第一个做替死鬼吗?”
“你……”
“哼!”
铁勒古只冷哼,转身就要拉着刚才开口的少年。
“虎娃大王虽羞辱了我族,但他话语是不错的,他若不堪一击,咱们自然可以抢了他的牛羊,自是可以砍了他的头颅,可咱们打得过吗?”
“箭奴射杀……若虎娃大王真的与那和连一般无二,即便死了也无人理会,虎娃大王又怎么可能击败了我族,又怎么可能击败了弹汗山魁头四兄弟?”
“哼!”
“从现在起,你白班做的任何事情都与我铁勒部无关!”
铁勒古只拉着少年大步离去,帐内一干青年相视后……
“白班,虎娃大王不是那和连,而是檀石槐大王,即便箭奴可以用连珠箭杀了他,他手下的大将们也绝对饶不了咱们,如果你一定要冒险,我费连部也不再掺和。”
“费连大哥说的有道理,整个凉州人都知道虎娃大王自幼就养了数百兄弟,就比如刑勇将军就是虎娃大王的兄弟,若真的激怒了刑勇将军,仅南大营五千兵卒就不是咱们能够击败的。”
听了这话语,不少人都默默点头,匈奴人不知与大汉朝打了多少年的交道,知道汉兵弓弩的厉害,想要击败五千精锐汉兵,至少需要将近一倍的兵力才可以,而他们哪里还有这么多青壮?
又一半大少年起身,二话不说就向着大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