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州时,皇甫将军、朝廷算计虎娃,虽然理由各有不同,最终目的却是一样的,都不希望凉州动荡,都不希望天下动荡,即使虎娃心下有些不满、不赞同,但他却不会多说什么,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厌恶、恼怒了皇甫将军。”
“在豫州围剿黄巾贼时,有人言皇甫将军即便没有虎娃相助,也可一把火烧死贼人,正值麦谷成熟之时,确实可以设计一把火将人烧死,虎娃南征北战数载无败绩,自是知道此种阴损算计,然却不愿去做,而是声张虚势将贼人逼退,而是将保住麦谷之事放在首位,将百姓收割麦谷、耕种之事放在首位,对待黄巾贼也以逼降为主,而不是皇甫将军、朱将军那般严厉屠戮以威天下。”
“放火短时间内剿灭贼人、严厉屠戮以震慑贼人,尽快平定贼乱还天下太平,同样是为天下计。”
“虎娃逼退贼人,保护百姓生计粮食,逼降贼人并将之送入边地屯田守边,亦是为天下计。”
“道虽不同,同样是目标一致,虎娃同样不会因这种事情而恼怒不喜,但在广宗城下时,在并州之时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董瑁神色郑重。
“在临洮时,在豫州时,虎娃没有开口言‘越线’之事,但在广宗城下,在并州时,虎娃却开口言‘越线’两字,因何?”
“广宗城下,无论皇甫将军有何种理由,无论是不是因为‘天下’两字,但他却在逼迫虎娃和二十万人造反!而二十万人一旦真的造反,那就不是当日的天下能够承受的后果!”
“逼迫二十万人造反,是为了天下吗?”
……
“在并州时,皇甫将军出任匈奴中郎将,虎娃可以允许皇甫将军看着他,但他绝对不允许皇甫将军将四分五裂的匈奴人捏合在一起,更加不允许让匈奴人真正威胁到河套三郡的后背。”
“可以担心虎娃造反,但却不能因为担心而不顾天下安危,虎娃领二三十万人北上并州是为国戍边的,是为了夺回丢失的河套三郡,是为了抵御匈奴人、鲜卑人劫掠并州的,他若真想谋反,在途径太原郡时,就凭太原郡三五千兵马,根本挡不住虎娃所领二三十万人强攻。”
“没有事实造反,领二三十万人为国戍边,皇甫将军却将朝廷屁股坐到匈奴人身边,帮助美稷单于庭捏合四分五裂的匈奴各部族……”
“这又是不是为了天下呢?”
“除此外,还有去岁冬日鲜卑人侵入幽州之时,虎娃正与鲜卑人激烈厮杀时,还有今岁乌丸义从部之事,这些事情已经脱离了为了天下安稳计。”
曹操突然皱眉开口。
“玉圭说的有些道理,可若董都尉若无节制,将来真的造反了呢?”
董瑁眉头微挑了下。
“若瑁反问孟德兄一句,将来孟德兄若是造反了,本初兄也造反了,又当如何?”
“若无节制……节制就是如皇甫将军在广宗城下,以‘造反’两字逼迫吗?还是说培养一个与大汉朝打生打死三四百年的匈奴人,以此从背后捅自己人刀子?”
“敢问孟德兄,怎样的节制才是节制?”
“是派个无能将领统领董部义从,也整出六路大军几尽全军覆没的事情吗?”
“还是说把本就不怎么根基稳固的董部义从肢解的四分五裂,让匈奴人、鲜卑人把几十万汉民砍杀殆尽,把几十万人变成胡人的奴隶?”
“敢问孟德兄,虎娃在豫州征战时,在下曲阳厮杀时,郭公公、高公公、刘校尉可有督管过董部义从军中律法?前往并州时,郭公公、高公公可有出任董部义从大长使?”
“敢问孟德兄,怎样的节制才算是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