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董卓将竹简重重扔在桌案上,中军大帐内各将全都一阵心惊,就是主座上的何苗也是心脏陡然一紧。
“哼!”
董卓冷哼不满,但他还是再次拿着扔下的竹简起身,将探子送来的最新凉州情形送到何苗面前,又一脸阴沉走回座位……
众人相视,知道肯定是凉州的事情又惹了他不高兴,齐齐看向面色大变的何苗。
“狗贼……狗贼……”
何苗骂了几句,却又不知该骂谁,骂反复造反的汉阳羌人又再次反叛?还是骂那耿鄙愚蠢激进?
“董……董将军,当下又当如何?汉阳郡羌人又与那狗贼韩遂等人合在了一处……”
“轰——”
帐内众将全都惊骇站起。
“什么?汉阳郡贼人与韩遂合在了一起?这怎么可能……”
李傕惊呼,董卓却一阵不悦瞪眼。
“怎么就不能合在一处?”
“哼!”
董卓不悦冷哼,一干将领也都老实坐了下来。
……
“朝廷要我军趁着贼人立足不稳之时,立即出兵剿灭贼人,可……可今日贼人已经合兵一处,董将军可有他法?”
董卓皱眉不语,他人也不敢轻易开口,何苗无奈,只得主动询问。
“唉……”
想了好一会,董卓最后还是苦笑叹息。
“贼人已有十数万,我军仅有五万,敌人两倍于我军,虽末将也以为朝廷‘立足不稳’之言,但将军也知,贼人造反之初皆是士气正旺之时,而且……那耿鄙更是作死的在凉州民力尚未恢复之时征募六郡钱粮、兵卒,百姓正值饥困食人之时,还要征募钱粮,百姓正是怨恨朝廷之时,这个时候若我军入凉州平乱……”
董卓苦笑叹息,汉军将领也好,凉州将领也罢,全都默默点头,汉阳郡反贼是与金城郡韩遂有了间隙,但双方既然合兵在了一处,也肯定达成了某种交易,这些不重要,但凡凉州将领都知道,只要迎头重创了十余万凉州反贼,那帮混蛋一准再次四分五裂,关键是,此时十余万反贼正怨恨朝廷,正上下一心要与朝廷拼命的时候。
董卓又叹气道:“盖校尉在长安征募了五都万人,陛下也在雒阳西园征募了八营校尉,但这些兵卒仅征募了数月,若咱们美阳大营出了意外。
“正值凉州饥困易子而食之时,一旦我军稍有意外,杀入长安三辅贼人就不是十万人了,而是二十万、三十万……甚至更多饥民,整个长安三辅都会成为一片废土,将军真愿意看到这般情景吗?”
何苗陡然挺直了身体,郑重点头。
“董将军所言不错,我军此时绝对不能轻易乱动,等待贼人士气衰弱时才更为稳妥!”
董卓点头赞同道:“将军说的是,只有那帮贼人气势衰减时,我军才能出兵。”
凉州的反叛太过突然,陇西郡太守几乎毫无征兆的突然杀了刺史耿鄙、治中程球,短短时间里,陇西郡、汉阳郡全部反叛沦陷,连一座城池都未能保存下来,朝廷在凉州所有残存的势力被摧毁一空。
说是毫无征兆,但董卓知道,在耿鄙征募六郡钱粮、兵马的那一刻,汉阳郡造反就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没人能在凉州动荡了一两年后,还能拿出数万大军所用的粮食,更何况耿鄙显然是要逼迫投降的数万汉阳羌与韩遂拼命,这只会逼迫汉阳羌提前造反。
不仅董卓能够看到这种情形,身在长安的司隶校尉盖勋也能看到此种情形,但他们都没有想到凉州会这么快造反,按照羌人的尿性,即便造反,也会选择秋粮之后,会获得一些粮食辎重后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