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带着妻儿在廉县炼铁,顺便又一一视察了一遍各营,正如监军长使汇报的样子,孙牛并未疏忽军卒训练,也让他很是夸奖了一番咧嘴得意的黑大个。
孙牛、胡三两人是一对活宝,两人若一起出现在董虎跟前,一准成了争宠的娃娃,敲了这个一下脑袋,就要也敲打另一个一下,要是不敲一下,偌大的汉子能难受好几日。
胡三被董虎留在了东线平城,成了董虎身边大将,孙牛却被扔在廉县一两年不管不问,铜矿产出再多的铜钱又如何?又没人夸赞他一句“不错不错”的,也让黑大个不愿意再在廉县发霉,可不就跑到董虎身边哭诉委屈了么,很想让胡三在廉县挖矿,很想董虎调自己在东线与鲜卑人死磕,直至董虎与他说了那番话语,让他成为西线杀入凉州主将,要给他装备五千全铠甲重步兵,这才得意起来,得意自己才是主公名下第一步将。
董虎名下十副将都是中规中矩的战阵将领,让他们与敌正面厮杀没问题,任何一个将领扔出去都可以用步骑与同等敌人厮杀,但若指挥各路大军征战厮杀,他们还是差了些,主要是战略格局不够,需要董虎在战前将战略意图仔细交代清楚。
战术的实施是为战略目的服务的,廉县将军董小乙、临戎将军董骨、五原将军刘弃各领五千精锐骑,董重领五千幼军骑、两万汉军骑、三千重甲骑,连同驱赶牛羊放牧辎重兵,踏出鸡鹿塞的兵马有五六万之多,对敌战术上不需要董虎过多干涉,即便出塞的青海大马仅有万匹,余者都是草原山地矮马,即便如此,在马镫帮助下,数万骑也拥有更大的速度优势,再加上随同的有三千人马俱甲重骑。
打游击,出塞数万董部义从骑有战马速度优势,有精良武器、甲胄优势。
攻坚破阵,有三千人马俱甲重骑破阵攻坚。
阵地防御,两万汉军骑的骑射差了些,暂时只能充当“龙骑兵”般存在,是骑马的步兵,下马就是严整的两万精锐步兵军阵。
数万骑出塞,攻防一体,兵卒数量可以碾压漠北草原任何一个大部族的人丁数量,又正值各部族分散放牧之时,安全性根本不需要董虎过多担忧,对阵厮杀皆有各将自主决定,这些都不需要董虎过问,但事前却不能不与他们仔细讲明出塞的战略目的。
想取代匈奴草原霸主的地位,想要成为漠北草原霸主,就要占据姑衍山,占据匈奴漠北单于庭,不仅如此,还要占据燕然山、涿邪山。
河套三郡距离正北漠北匈奴单于庭(乌兰巴托)直线距离一千五百里,距离西南燕然山(杭爱山)两千里,想要成为漠北草原的霸主就必须占据这里,很大的原因是这里是整个草原的心脏,而且这里有弓卢水(克鲁伦河)、余吾水(土拉河)、安侯河(鄂尔浑河)、郅居水(色楞格河)、匈奴河、姑且水、蒲奴水、龙勒水等较大河流,是水草肥美的地方。
若将整个草原比作大汉朝,漠南草原比作是富裕的江南的话,漠北匈奴人故地就是土地肥沃、人丁众多的中原之地,但也与四战之地的中原一样,匈奴人故地也是四战之地,是各部族都想争夺霸占的地方。
匈奴与大汉朝的战争持续了三百年,仅北匈奴西迁就断断续续持续了百年之久,最后一次西迁是在熹平六年大汉朝与弹汗山大战之前,是鲜卑人给了匈奴人最后一击,仅俘获的匈奴人俘虏就有十万之多,或许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大汉朝才在熹平六年与弹汗山鲜卑进行一场草原霸主决定性一战。
檀石槐最终击败了匈奴人,迫使最后一批匈奴人被迫西迁,整个草原再也没了敌手,没了漠北匈奴人牵制住鲜卑人,那么鲜卑的刀锋会向哪里呢?
这与董虎击败了漠南匈奴、重创了弹汗山魁头兄弟的性质是一样的,一旦董虎最终击败了鲜卑人,董虎的背后没了鲜卑人的牵制,那么董虎的刀锋又砍向哪里呢?
朝堂上大佬们又不憨不傻的,自是知道一旦董虎这头小老虎没了对手,肯定会南下攻打大汉朝,自然也会想尽办法给他找麻烦,这种担忧不是你说“忠心”就能消减的,除非董虎自己绑着双手跑去雒阳,除非他的军队全部被大汉朝掌握,否则就不可能真的对他放心。
有些矛盾、忧虑根本没办法消除,董虎不憨不傻的,知道无论自己表现的多么忠心,只要自己还掌握着让雒阳朝廷担心的实力,他就不可能让皇帝和朝廷放心,但朝廷也拿他没法子,只能一边给他制造各种麻烦,同时又让小公主对他施展“美人计”拉拢。
在熹平六年汉兵大败后,皇帝刘宏就有用“和亲”方式稳住弹汗山鲜卑,只不过檀石槐没有答应,不愿意要一个汉国公主,正在大汉朝担心鲜卑人南侵时,檀石槐病逝了,鲜卑各部族率先陷入了“三国”争霸之中,鲜卑对大汉朝的威胁也由S级降到了d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