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一阵错愕,又轻笑摇头道:“虎娃若真是个实诚娃娃,那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头疼了。”
“呵呵……”
董瑁嘴里呵呵轻笑,头却轻轻摇动。
“许多人头疼……不过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量罢了。”
蔡邕一愣,董瑁却不愿意解释,笑道:“虎娃的独家秘制羊杂汤是临洮一绝,来了临洮若不尝一尝,绝对是一大遗憾。”
见他不愿多说,蔡邕也不多言,他在雒阳时就一直听人言,说董虎是卖羊杂汤起家的,对那羊杂汤竟也有了些期待。
蔡邕吃了一碗羊杂汤又来一碗,吃的额头冒汗,但这老头见多识广,竟吃出羊杂汤里有花椒、生姜、肉桂……一些香料,对一碗有滋有味的汤水才两文钱很是诧异,别说汤水里的香料了,就是如此滋味的盐水,那也不是两文钱的汤水有的,更何况里面还有羊杂肉块。
询问了,董瑁也只是笑笑,并不愿意透露董虎的商业机密,但老人显然也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董虎的军中事情,比如……佣兵。
这边,蔡邕吃的满头大汗,那边李府厅堂内十余人却无一人开口,李氏把董瑁的话语说了一遍,昨日李胖子还面色苍白、冷汗直冒,这才过了一夜,就又变了样。
李宽的儿子,李氏的兄长,陇西郡南部校尉李全此时正一脸阴沉看着李氏。
“这种哄骗小儿的把戏,也就能哄骗了你!”
“哼!”
李全心下恼怒李氏,重重冷哼后,又转身向李宽抱拳。
“爹,那虎娃来了临洮后就一直不消停,每日都有人前往虎口堡询问佣兵的事情,那虎娃不是贪图佣兵便宜又是什么?”
李全话语说罢,厅堂内十余人纷纷点头,他们是知道不少人前往虎口堡,想要让董虎重建佣兵营,但董虎一直没有答应。
在董虎记忆力里的世界中,一些国家不是没有佣兵,但没有一个国家是将佣兵当主力军的,就是因为佣兵不是荣誉兵团,是纯粹的以利益为主的军队,而这是极为危险的。
董虎在获得河湟谷地后,就没有再打算重立佣兵营的打算,除非天下真正大乱后,能让他夺取能够安置兵卒的田地,否则他不会继续招募佣兵,所以他才一直躲在邬堡内,情愿为婶娘糊纸马纸牛,也不愿意见一些人,只让手下人去招待。
可是,无数人前往虎口堡,这在李家一干老人看来,他董虎就是想与李家争夺临洮的民望。
看着十余个老人点头,李宽犹豫了,他是亲眼见识过佣兵是如何胆大包天的,就在犹豫不决时,县令孙营抱拳一礼。
“老大人,孙某觉得虎娃话语是有些道理的,不若……不若谨慎些,先取消那些人丁税、更赋税……”
“老东西,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去岁我李家损失了多少钱粮?”
李全大怒,大步上前,指着孙营鼻子就是大骂……
“人丁户税、更赋税是朝廷定下的,难道是我李家定下的?不交税,哪个为国征战讨贼?不交税,朝廷怪罪,是砍你孙家头颅,还是砍我李家?”
县令孙营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恼怒,向李宽抱拳冷哼。
“孙某无能,明日就向太守大人请离,你们谁愿意做县令谁做好了!”
孙营抱拳后,猛然一甩衣袖,大步就要离去,李宽心下一慌,“咚咚”上前抓住孙营手臂。
“孙县令这是何意?有什么事情商议商议就是了……”
说着又猛然向李全瞪眼。
“混账,赶紧与县令大人道歉!”
李全心下恼怒,但面对李宽的怒目,还是随意抱了下拳头。
“李某鲁莽,还请孙县令谅解。”
李宽又是一通劝解后,这才将孙营按坐下,又瞥了眼颇为不满的女儿李氏,深深一叹。
“孙县令,也不是我李家太过贪婪,你也知咱凉州素来不平静,若朝廷罢去了我李家太守一职,一些事情自然不用担心了,可……可若凉州再有动乱呢?钱粮、兵卒又从何而来?”
见孙营还是一副不愿,李宽猛然拍了下胸口。
“孙县令,这么着,我李家保证,只征一年,以后还与仲颖在时一般无二!”
李全大急。
“爹……”
“你闭嘴!”
李宽瞪眼,李全恨恨别头。李宽想了下……
“孙县令,你看这样可好,佣兵每日两斤粮食有些少了,我……我李家给三斤……”
“爹,一人多一斤,一日就要多给五千斤,一日就是多出四十石,一年就要多给一万五千石!”
李全再次忍不住开口,李宽老脸一阵肉疼,自己儿子算术很好,越是如此,心脏越跟滴血似的。
李宽重重拍了大腿。
“一万五千石就一万五千石!”
“孙县令,我李家只征一年朝廷赋税,一年后,该如何还如何,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