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深吸一口气,挺身站起,与姚山一般。
“末将在。”
“明日一早,瑁儿会与刘校尉先行前往狄道,由你拿着刘校尉征调令,招募鄣县、首阳、安故、大夏以及五溪聚义从胡,若有差池,必斩你头颅!”
杨义郑重抱拳。
“若有差池,末将自斩头颅!”
看到一干头发有了些霜白亲随家将,董氏心下叹息,面上却无一丝异样。
“金城塞不失,西北各郡尚安,然今日金城塞丢失了,各郡县不安,诸位当以国事为重,若哪个敢虚应故事,国法饶得诸位,我董氏家法亦不容!”
二三十老将站起,齐齐肃然抱拳,即便身上再如何破旧,在这一刻,竟有了当年战阵厮杀霸气来。
“谨遵夫人令!”
董氏摆了摆手。
“都下去准备吧。”
“诺!”
众将轰然唱喏,一一昂首挺胸退出厅堂,县令孙营、校尉刘胜见此,也不得不起身抱拳退下。
刘胜是陇西南部校尉,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看似只有四五百兵卒,战时却可以抽调整个陇西郡兵马。
按理是如此,关键是,董卓连他手里的四五百兵马都能随手夺了,其他人要能听他的才怪了呢?
不是说大汉朝校尉水分较大,实际上大汉朝校尉权利之大难以想象,只不过刘胜比较倒霉,陇西郡南部校尉驻所就在临洮,在董卓的老巢,想合情合理弄死他太容易了,比如即将到来的参狼羌,让他死在参狼羌手里还不容易?
县令孙营、校尉刘胜只能苦笑离去,但刘胜也并非没有丁点好处,至少功劳簿上是有他们一笔的,能不能凭着功劳调回雒阳或其他地方,那就只能看背后家族力量了。
大战临近,两千雇佣军全都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拼死厮杀,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陇西郡李胖子又闹了这么一出,二头领董瑁只能天未亮离开临洮,与此同时,一封送往长安信件与二三十个董氏亲随老卒一同远去。
该仔细隐藏的仔细隐藏,该准备战斗的随时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华雄收到斥候探子送来的消息后,神经瞬间绷紧,一日三探,密切注视着即将先行到来的五百狼卫。
狼卫最容易辨认出来,人人头上戴着狼头,所用兵器几乎都是力量型的狼牙棒。
华雄没有与狼卫交战过,董虎却与他们厮杀争斗过,极为悍勇,如同不知生死的怪物,野蛮而凶残,但只要第一时间内干掉他们的首领,战力又衰减的让人难以想象。
初时董虎也没有想明白,后来才想了清楚,对于那些不知生死的怪物们来说,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首领,是比死亡好要让人畏惧的存在。
狼孟极为自信,五百狼卫足以应对虎口堡五百懦弱的农夫,在他看来,雇佣兵就是他可以肆意劫掠的农夫!
或许是狼卫不愿意长久待在野外,行军速度远比大部队快得多,双方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临洮人都知道狼卫的凶残,见敌人的先头部队是狼卫,本能的就想暂时退避。
听着探子送来的消息,所有人都不开口,中队长胡三犹豫再三,说道:“大队长,那些狼卫如同怪物似的,咱们是不是先暂避一下敌人的锋芒?”
华雄皱眉不悦道:“仅有五百人,而且还是与后面相隔半日的五百敌军,就这么退去,岂不是让他们更加猖狂?”
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胡三再次低声劝解道:“那帮疯子一旦发疯着实不好对付,若大队长一定想要打上一场……咱们可以用弓箭,他们弓箭不如咱们,咱们边射边跑。”
“咱觉得胡三这法子好,那帮家伙都是疯子,与野人差不多,咱们有两个中队,轮流射箭,射一通咱就跑,先与他们耗一耗。”
“大头法子虽好,咱们又是射箭又是跑路的,等他们累了,咱们也没了力气,又如何还能杀他们?咱觉得,应该留下一部分人,等他们累了,没被耗光力气的兄弟,正好可以打上一场!”
“咱还是觉得稳妥些,就用弓箭射他们就挺好……”
“咱觉得二毛哥说的对,就用弓箭招呼他们就可以了,咱们也不会死人……”
“嗯嗯,咱也这么想的……”
华雄一阵无语,对于他来说,五百对阵五百,那还怕个屁,可他却忘了雇佣军都是怎样的人,若是遇到一群温顺绵羊,那肯定要主动戳一戳的,可狼卫凶名在外,若陷入重围被抓住了,死状是极惨的,这种事情不知听说过多少回了。
见所有人都支持先用弓箭招呼,华雄也只能稳妥些,但他还是抽调了百人充当预备队,万一被人追上了,逃不脱可咋整?
一帮人也都同意了华雄抽调两个小队作为预备队的作战计划,五百人也全都走出了虎口堡。
虎口堡的异动被第一斥候小队发现,董赤也不得不让两个兄弟返回老虎湾,向正躲着的董虎汇报。
“大兄,华雄没有后撤临洮城,反而主动迎了上那些狼卫,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有些意思……”
董虎笑了笑。
“五百人对阵五百人,还是凶名在外的五百狼卫,仅凭此,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先等等吧,若华雄五百卒就能逼退了狼孟,那咱就杀入狼孟的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