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良久，八景宫便静静的等在那里，仿佛等待着他的抉择。

王牧最终缓步迈出，入了这三十三重天，无论如何，该来的始终会来，逃避得来的逍遥不是逍遥。

看着眼前的八景宫，他忽然对一个词汇有了崭新的理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若心中有道，八景宫九步之后便可入内，若心中无道，任你腾挪转移，纵地金光，都无法接近一分一毫。

九步之后，王牧入了八景宫，闻到了浓郁丹香，看到了紫金炼丹炉，也看到了一个平平无奇，长眉长须的老头。

太上道祖。

王牧一步步走近，最终在丹炉前方，执后辈礼。

太上睁眼，双目浑浊恍若孕育混沌大千，对他微微颔首，而后浮沉一甩，丹炉对面出现一个枯草蒲团。

王牧上前坐下，紧紧盯着眼前仿若返璞归真，寻常自然的老道。

“王某是称太清道德天尊，还是天庭太上老君。”

太上浑浊的目光看了王牧一眼，缓缓开口，“你观吾为太上，吾便为太清道德天尊。”

话音落下，眼前的丹炉蓦然消失，而后是丹房、八景宫，乃至整个三十三重天。

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如墨的黑暗，及点缀在黑暗上方，却完全照不亮的几颗星辰。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王牧的肉眼也看不到对面的老君，唯有天眼之下，一切无所遁形。

对面的老道不再平平无奇，而是蕴含大道，且不断辐射着大道领域，好似存在其眼前，便要尊其道行事。

强烈的感染力几乎让王牧忍不住沉浸在悟道中，但他知道不能，这是太上的道，即使从中领悟出道理，也是太上的道理。

他想要调动脑海中的法则来抵抗这股大道自然，但往常使之如臂的法则却调动艰涩，宛如无根浮萍使不上劲。

他好似从天道的领域来到了太上的领域，自然天道的规则也无法在这里使用。

他只有身躯一震，大成盘古法身全力催发，浩瀚蓬勃的力量将道韵粉碎，四周出现了力量真空。

只有他的力量可以存在，别的力量，即使是太上道韵也无法接近。

太上终于看了王牧一眼，而后撤去了其道韵威压。

也是这时，没有太上道韵镇压，四周无穷的黑暗朝着王牧袭来。

量劫！

这些黑暗的气息是量劫的气息，王牧抬眼看向四方，浓郁的黑暗充斥着视线。

所以，这是一个完全由量劫形成的天地！

而之前太上的道韵压制了他自己的大道，也同样压制了黑暗中的量劫。

王牧明悟，这才是太上的考验，既然他要见太清道德天尊，而不是太上老君，便需承受着无穷的量劫侵染。

撑得过，才有见太上的资格，撑不过，见得自然还是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