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亨道:“据本堂所知,尔不体天恩,枉顾臣纲,贪腐受贿,祸害边镇。你可知罪!”
刘克用大呼道:“下官冤枉,这些都是余继登强加给下官的罪名!下官为官清廉,兢兢业业,十数年来一直都是奉公守法,恪守道德,忠心事君。岂有腐败之举?”
听到刘克用如此激昂的回答,大堂门口站着的御史们,一时忍不住就给刘克用喝彩道:“刘御史壮哉!”
听到堂外御史的声援,刘克用也露出了一丝得意微笑。
萧大亨看着这个场景,他手中的惊堂木又是猛的一拍,“肃静!”
萧大亨道:“既然你认为你是被冤枉的,那么山西范家贿赂你的十万两白银是怎么回事?”
说罢,萧大亨就将一份从范家抄来的账本甩了出来。
刘克用看到这份账本,他心里顿时一慌,然后又硬着嘴道:“这都是污蔑!这都是余继登炮制的假账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一生清廉,所住不过三间瓦房,就连身上的官袍都是带着补丁补了又补的旧袍子。若真的贪污十万两白银,我岂能会是这般落魄?”
说罢,刘克用还撩起了他的官袍展示给众人看里面的补丁。
刘克用死咬着不承认,他认为只要没有脏银被搜到,剩下的一切他都敢死咬着是伪造,是污蔑!到时候,查不出实证来,看看最后是谁难以收场!
萧大亨也没想到这个刘克用还真是嘴硬头铁,都已经到了这般时候还能这样嘴硬,这心理素质真不一般。
萧大亨哼了一声道:“你真的以外本堂除了这个账本就没有别的了吗?”
“来人,带范氏票号掌柜范永升。”
范永升是范永斗的弟弟,他的主要职责就是在京师贿赂官员,给范家寻找官场上的保护伞。
这一次,由于魏忠贤的查证详实,还是余继登的行动迅速,所以,范永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余继登拿下了。
范永升早就已经惶惶不可终日,等他被提到大堂上时,他已经彻底瘫软下来,跪都跪不直了。
“罪犯范永升,你可认识此人。”
萧大亨指着刘克用问道。
范永升惊慌的看了刘克用一眼,他的眼神中全是惊恐,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大亨惊堂木一拍,“快说!”
范永升被惊堂木一吓,条件反应的说道:“认识!”
听到范永升说认识自己,刘克用当即就慌了。他立刻大喊道:“这是诬陷!本官从来未见过此人!”
萧大亨看着大呼小叫的刘克用,他说道:“本堂没有问你,不许插话!否则立刻治你咆哮公堂之罪!”
接着萧大亨问范永升,“他是谁?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范永升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是刘...刘大人。草民和他有生意往来。”
萧大亨道:“什么生意?”
萧大亨并没有质疑刘克用做生意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什么生意。
这是因为在明代,只要是四品以下的官员都是可以经商的,而且到了明中后期之后,由于制度的崩坏,就连内阁阁老都无法独善其身,进而下海经商,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嘉靖朝时的清流领袖徐阶。
徐阶在京中身为清流领袖,同时还位极人臣,坐着内阁首辅的大位。但是,他却在他的老家华庭蓄养了许多织妇,做起了纺织生意。而且,规模还不小。
后来,一代刚正不阿的铁头娃——海瑞海刚峰还查过徐阶家的事情,结果因为阻力巨大,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海瑞也因此得罪了大批既得利益的南方士人,导致晚年失意,最后只能在南京郁郁而终,留下千古遗憾。
而在海瑞的身后,南方士人也没有放过他,他们发扬着笔头子杀人的精神,在海瑞身上造谣不少,导致了海瑞在后世某些只看了几本没有考据的地摊文学的“大学问家”眼里就是一个刻板教条害死亲生女儿的书呆子二愣子。。。
“粮...粮食。。”
范永升结结巴巴的说了两个字。
萧大亨又问道:“只是粮食吗?本堂这里看到的可不止是粮食,你若再有所隐瞒,等到将来你可能会给你们范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范永升立刻又回道:“还要盐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