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丁毅的人在山东和河南边界不停引流,这边的百姓都知道山东登莱那边生活很好,所以现在他们失收了,活下不去了,第一时间不是起来造反,而是往登莱去。
四月三日,夏尚絅带着三亲随进入长清县境内后,又突然往东转,向泰安去了。
他打算先不去济南,直接去登莱看看。
没走了多久,身后有个亲随跑过来,低声道:“大人,我感觉有人在偷偷跟着我们?”
“?”夏尚絅一脸问号,谁会跟着我们?他回头看看。
这条是官道,流民比较多,所以他也没看出什么,亲随示意走慢点,和流民一起走。
夏尚絅他们有马,流民没马,肯定不可能和他们一起走,而且流民经常会围过来要吃的。
夏尚絅还是想快点进登莱,于是下令快马加鞭,甩掉身后的人。
他们越快越快,没一会就甩开流民,往泰安加速。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大量的马蹄声。
三人顿时脸色大变。
回过头看时,一队黑巾蒙面的匪兵,如狂风席卷而下。
“大人快跑。”亲随惊叫。
但身后的马比他们多,又比他们好,骑术更比他们精湛,一会就追上了。
亲随们拔刀,喝道:“这是新任山东布政使夏尚絅夏大人,你们不要乱来,有什么需求,可以向朝廷提---”
话没说完就见对面拿起铳来。
“快把刀放下。”夏尚絅急道。
几人被抓走,用黑布蒙脸,什么也看不清。
然后迷糊糊的,一路走一路停,每天到天黑和吃饭时才能解开布,就会发现自己要么在屋子里,要么在不认识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尚絅掀开头布时,发现在屋子里看到了赵光抃,两人当时就面面相觑,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左右,又看到了邵捷春。
三人傻眼了。
这赵光抃,邵捷春两还带了家属来,俱在这边住着,每天都是好吃好喝。
他们屡次问外面的人,你们是谁,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对方总会冷冷回一句,别逼逼,再逼逼砍了你们。
三人顿时吓的不敢出声。
这时刘元都没到济南呢,他们三人是没什么事,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有个人就不走运了,新任山东都指挥司都指挥赵百河,义气风发的从京城出发,他从天津(当时总兵是马爌,沈世魁还没到)走,过天津到静河,沿着卫河走,当晚住在已经被裁减的奉新驿,第二天刚准备走,就遇到一波匪兵。
赵百河带了一队兵马,有一百多人,但对面居然有两百多人,而且上来就带着火铳,两百多人把他们一堵,举铳,砰砰砰,一排打过来,这边立马崩溃投降。
赵百河又惊又怕,连忙想拿钱买命。
对方收了钱,冷冷看着他:“赵千户,丁总兵让我替他向你问好,当年你跑的可快啦。”
赵百河,嘶,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刻,他简直想哭了:“当年,我也是听命行事啊。”
“扑哧”有人直接一刀砍了下去:“对啊,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七月,刘元和张其栋到济南,开始安置流民,清点房田。
济南和当年登州一样,甚至比登州还惨,官员富户几乎被杀绝,因为当时清兵为了抢粮抢银,率先清洗官员和富户,百姓们还好点,只是被掠走。
现在城中十室九空,房子和农田都空在那。
刘元从登州带了一千吏员过来,先是准备清点田亩数和城中无人的房子。
清点中发现,已经有人抢在他们前面,霸占良田和商铺房子。
二月清兵退走后,这边就有常辉在组织清理尸体,打扫环境。
城中活下来的百姓,乡绅和官员都在霸占良田和商铺房子。
原本田少的变的田多,房少的变成房多,常辉还为新来的都指挥使赵百河霸占了几处商铺,等着拍上官马屁。
有些老百姓看到邻居都死光了,则连邻居的房子商铺也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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