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的俞振龙说有,看到了。
杨嗣昌强忍着怒气,你再好好想想,倒底有没有看到?
俞振龙还是道,看到了,确实卢公的遗体。
杨嗣昌大怒,别人都没看到,就你看到了?
俞振龙不惧淫威,一口咬定看到了,你要不信,可让杨赞画把遗体送来。
杨嗣昌恼羞成怒,让人把俞振龙抓了起来,鞭了三天三夜,让他改口。
俞振龙始终不改口,终被活活打死,死前,瞪目叫道:“天道神明,无枉忠臣。”
另有崩败而回的千总杨国栋,不肯顺从杨嗣昌的意思修改塘报,坚持说卢象升是战死的,杨嗣昌以败兵之罪,找了个理由,把他也给砍了头。
卢象升的妻子、弟弟卢象晋、卢象观均向朝廷请求抚恤,崇祯不理,还不准卢的家人收殓尸体,一直停放了八十多天后,最后实在没办法证明卢象升是逃跑的,这才让卢的家人收殓遗体。
英勇战死的卢象升被想方设法定罪为逃跑,不畏权贵而死的俞振龙和杨国栋被定罪为逃兵和逆贼,而逃跑名将高起潜回到京城又是风生水起,人模人样,如此的大明朝廷,实在让丁毅等东江诸将失望。
丁毅事后让情报司把这些消息带回旅顺,全军宣扬推广,还专门排演了上百场戏剧。
旅顺登州每五天一场,场场暴满,百姓看的义愤填膺,纷纷怒骂朝廷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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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八日。
尚可喜带着一千兵马,上万百姓,推着几百辆各种车子,堆积的物资,各种牛羊骡马等,刚刚来到广平县东的潘寨村。
潘寨村距离广平县大概40里左右,也被清兵扫荡过,早就荒无人烟。
尚可喜一路上又收拢了不少百姓,因为南面的大名也被打破了,百姓都到处躲藏,看到有大量的同胞,自然都往这边云集。
尚可喜从成安一路过来又收了上千人,目前全队人口多达一万六千人。
几百辆大车连绵数里,他的一千铳兵,骑着马护在两边,缓缓前进,速度奇慢无比。
到潘寨村后,往北数千米就是东张孟镇,然后再往东,便进入山东境内的馆陶县。
当天中午,全部人马在潘寨村休息,生火做饭。
就在尚可喜下令生火做饭的同时,距离他们南面数里的杨桥镇上,三千岳托的兵马,正迎风而立。
“打吧。”索阿图大声道:“咱们哨骑跟了几天了,他们只有一千明军,其余明军都跟丁毅往北去了。”
岳托皱眉:“一千全是铳兵,可不好打。”
他才三千精骑,冲上去估计要被丁毅的兵马打几轮,肯定要死伤惨重。
“只要不计死伤,一鼓作气,就算咱们死了两千人都划的来,到时把明人百姓全部抢过来,所有的财富和粮食都是咱们的。”
以前清兵打明军,一换十都觉的吃亏,现在打丁毅的部队,二换一都觉的能划的来。
只要灭了这股明军,那怕三千骑死的只有一千都行。
岳托总觉的那里不对劲,他当然知道丁毅这人有多阴险狡诈,而且丁毅的部下,个个有样学样,打起仗来全都无耻下流。
但是他们悄悄跟了尚可喜几天,很确定尚可喜只有一千兵马,另一万多,全是百姓。
本来他不是很想打,但是他们现在也没什么粮了,所有的粮食都被多尔衮杜度的兵马带走。
“打他娘的。”岳托很快决定,自己已经身犯重病,不如决死一战。
四周诸将激动大喊。
但虽然决定了怎么打,可如何打,怎么打,还是个问题。
岳托想了想后,便道:“明军铳兵犀利,一定要冲的够快。”
“不能给他们打第二轮的机会。”
“无论前面死多少人,后队不能后退,我已决定,我冲前阵。”
众将脸色大变,纷纷劝阻。
“不用劝了,我意已决,定要和丁毅的兵马,分出胜负,以报血仇。”岳托大怒道。
众将被他震憾,先后表态,死战不退。
岳托又道,如果我被打死,全军由索阿图带队继续冲,索阿图死了,再指定另一人冲。
无论死多少人,一定要冲到明军前面。
只要咱们大清的勇士冲到明军阵前,明军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众将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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