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坪 丁毅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张经说的有道理,无论什么精锐的兵马,老呆在一个地方总是不好。”
“像尚可喜,当年第一个肯驻守日本,尼娘的,你们都不肯,还是尚可喜先吃了苦,整整两年,没见到婆娘和孩儿。”
尚可喜在边上听的满脸通红,不知是兴奋还是什么。
“这样吧,以后无论日本,济州,皮岛,大员,还是旅顺,都要轮换。”丁毅这么一说,大伙都有点高兴。
“对了岳父大人。”丁毅看向阮文龙:“尚可喜第一个驻守海外,又吃了不少苦,我听说他日本婆娘也生孩了,当替我们东江镇的兄弟,恭喜他,再赏他一千两银。”
“丁大人。”尚可喜脸更红了,表情激动万分,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以后驻守海外的,当重赏。”
丁毅说完,诸人各有所思。
至于怎么轮换,当然会后再详细研究。
没一会,23营的沈世魁突然道:“丁大人,我23营把总吴多谷这次到底升不升?”一脸不满。
会议室气氛一变,大伙奇怪的看向沈世魁。
沈世魁是丁毅岳父,但平时说话还比较尊重丁毅,有时还会当众叫贤婿,丁毅也会笑着答应。
大伙也看丁毅面子上,都叫他一声沈太爷,特别原东江镇一系的,都是这么叫他。
但沈世魁突然用这种语气,还脸露不满是第一次。
丁毅好像一脸慒,他看向训练司高为民。
高为民沉声道:“吴多谷是以前东江镇出身,上次队长升把总时,就没过文化关。”
“当时沈太爷出面,我向丁大人汇报,通融一次,让他晋升把总。”
“他在训练司集训三个月,大字不肯学,考试不过关,同批二十一人,就他不过关,我很难向兄弟们交待的啊。”
“咱们考试要求很低,识得军令就行,这都过不了,我肯定不同意晋升。”高为民板着脸,也不给沈世魁面子。
沈世魁顿时大怒,眼睛瞪着他:“吴多谷阵斩满清牛录章京,杀了十几个鞑子,不如认几个字?”
会议室气氛更沉重了。
很多人看向丁毅,也有人向沈世魁使眼色。
现在丁毅军中阵斩敌军比以前容易了,沈世魁说阵斩,大伙也知道可能是用铳打的,那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肉搏。
丁毅脸色也不好看,但沈世魁是他岳父,他也不可能当众发火,当下便道:“大伙先别吵,团结最重要。”
“高司长,我先要说说你,咱们现在都是东江镇的兄弟,没有东江镇和徐大堡之说。”
高为民赶紧道:“丁大人,我错了。”
丁毅军中有东江派,徐大堡派,东江镇官兵加入晚,所以识字也好,队列也好,徐大堡都有优越感,感觉自己比他们强。
而且说实话,东江镇官兵,老兵油子比较多。
看到丁毅批评高为民,沈世魁脸色好看了点,尚可喜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若有所思。
丁毅又道:“兄弟们有的跟我比较早,有的跟我比较晚,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伙都是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吴多谷认字有难度,咱们也要体谅,他升为千总后,有了亲兵,一样可以替他读写军令。”
沈世魁脸上露出笑容,高为民一脸不服。
“但是。”丁毅马上又道:“你也要告诉吴多谷,这次是我再通融他一次,以后他若再过不了文化考试,终身只能到千总,不能再升了。”
“好。”沈世魁高兴的道。
高为民也无奈接受。
接着守南关口的马跃又说了一件事,他部下有个千总,今年刚生了个大胖儿子,请属下把总,队长们吃饭,人人都送了银。
千总又拿了五十两来送给他,马跃没收,还训了他一顿,让他把所有收的银都退回去。
并问丁毅,要不要处分。
尚可喜一听这千总名字,就知道认识,这人以前也是他们东江镇的军官。
场中张经大骂,劣性,道德败坏,都是自己兄弟,岂能收兄弟的银,这和对面的军将有什么区别。
他说对面,就是指明军,但下意识的,会议室里徐大堡军将们,纷纷看向东江镇原军将们。
丁毅语重心长道,人非圣贤,熟能无错,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以后大伙记着就行,不要再犯。
这时尚可喜的脸更红了。
会议散后,尚可喜在外面仔细想了想,最后单独找到丁毅,扑通跪下:“丁大人,我错了,不该在日本私卖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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