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郑芝龙静静看着远处,被众星拱月的松蒲隆信,正陪着丁毅,一个个介绍日本平户和各地的贵族官勋和富商。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今天来的贵宾中,外国人里只有他和郑芝虎及施永等人,也算无上的荣耀。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来时还默默无闻的丁毅,这才几天功夫,就已经在日本打开了局面。
当时他去旅顺,看到丁毅精兵良将,唯一的念头就是打算带带这个小弟,在海上玩玩。
没想到,丁毅来了之后,就一飞冲天。
他当年在平户,也没有今天这般待遇和风光啊。
要说不忌妒,那是假的。
但是郑芝龙还是替丁毅高兴。
必竟,都是兄弟。
突然,耳边传来剌耳的声音:“我早说过,此人志向不不。”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一官啊,有松蒲氏支持,将来丁毅,会是我们海上的大敌。”
郑芝龙虽强,但平户藩举藩之力,也不能小看。
郑芝龙则淡淡看了他一眼:“施永,你醉了。”
此时他心中,还是不以为然。
平户藩再强,丁毅再厉害,也都是陆上的实力。
真要比船多,水手多,松蒲氏和丁毅加起来,再翻几倍,也不如他郑芝龙。
只要他郑芝龙愿意,随时可以派船队过来,堵住平户藩的巷口,这就是他四海霸主的实力。
施永见劝说无效,也不多说,反正时间还长,总有一天,丁毅会露出他的尾巴。
九日,郑芝龙离去,他这次来并不是主做生意的,回去时空船很多,便对丁毅道,为祝贺丁兄弟大婚,我这六条船里,你挑一艘送你了。
丁毅叹服。
施永瞪着眼睛差点叫出来。
丁毅没有犹豫,选了最小的一艘四百料战船。
郑芝龙哈哈大笑,拍拍丁毅肩膀,留下战船和上面的炮,扬长而去,其枭雄之姿,让丁毅身边的人都佩服的不得了。
西劳经跟丁毅站在码头边看他离去,突然小声道:“丁将军,如果你要发展海军,此人将来,必是你的大敌。”
丁毅想了想,很认真的道:“郑大哥与后金鞑子不一样,他是个可以讲道理的人。”
“对于那野蛮而凶残的女真人,咱们必须要用大炮和铁骑狠狠的教训他们。”
“而郑大哥,是可以和他讲道理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田川昱皇在看着自己,而且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丁毅下意识向他点了点头,也笑了笑。
12日,丁毅回国,又是满载而回。
他来时带了十五艘船,郑芝龙送他一艘,老丈人松蒲隆信送了他一艘五百料船,上面载满了嫁妆,计有白银十万两,各色礼品若干。
这样丁毅就有了十七艘船回去。
他的船装了大量的铜矿,铁料,硝,硫磺,燧石,日本刀,工艺品,另有白银五十万两。
十七艘船有十二艘装满了。
比来时装的还多。
船开走的时,娇柔艳美的松蒲濑香与父亲站在码头,迎风而立,那期望而渴望的眼神,看的丁毅双腿发软。
没错了,这几天他真是太辛苦了。
松蒲隆信很想要抱外孙,濑香天天缠着他。
丁毅现在知道什么叫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他怀疑自己再呆半个月,搞不好要死在日本。
来时意气风发,走时狼狈而逃,几乎产生心理阴影。
当然,他知道松蒲隆信想用外孙来达到控制他的手段。
这么多的耕耘,应该会有种子吧?丁毅站在船头,拼命向松蒲濑香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