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青的长篇大论,秦书礼沉默不语,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是很明白李青话中的意思,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秦书礼与顾守生最大的不同在于,顾守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秦书礼是一叶障目,寻找不着最根本的原因。
这个时候就该要有人点破,而这个点破与顾守生的那种点破又不同,这种点破是为了让秦书礼可以自省吾身的指点。
就像迷茫的学生来求教先生,先生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并未将答案说出,而是指出的一条通往答案的路,让学生自己去走。
这一条路对于学生而言,是求学路。
当学生走到了头,触摸到了答案,自然就能解惑,而再当学生回头看来时路的时候,这一路走来的点滴,将会成为这位学生,这位读书人最大的底蕴。
所以,所谓先生,便是指点学生该如何面对迷茫,踏路而行的人。
虽然李青并未有当人先生的资格,但又在这一刻承担起了先生的职责。
北郡庄丹一事只是一个引子,李青要用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告诉秦书礼。
人是可以害怕的,人是会害怕的,这些都是正常的,但重要的是在害怕之后,还有能够承担责任的勇气!
“还是不明白?”李青不在吊儿郎当,而是正襟危坐问道。
这幅架势,这种严谨,这一副肃穆模样......先生?
秦书礼看到李青的样子,下意识整理了一下服饰,将头上的头发归拢到一起,躬身回答道:“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一点,但疑惑更多!”
李青点头,旋即说道:“那位名叫张北一的人是谁?”
这是一道送分题,秦书礼没有多做思考,马上回答道:“是北燕的探子。”
“既然那人是北燕探子,那你是谁呢?”李青伸出手指,指着秦书礼问道。
“我...?”
秦书礼话语声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四周,拱手回复道:“我是南疆探子,是厉树清,是见习监察使,是秦书礼!”
“还是一个北疆读书人!”
李青颔首,说道:“挺好的,理得很清楚嘛,但既然理得如此清楚,书写书信叫我过来又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面......议!?”
秦书礼话语一停,并未将话说完,傻愣的呆站在原地。
既然理得很清楚,那让先生来做什么呢?
他内心自问了一声,旋即又生出下一段思绪。
是让先生来认同我,赞扬我吗?
不,并非如此,认同和赞扬并非我所求!
秦书礼偏头看了一眼张道亨被关的地方,内心回想着当时书写信件时的内心所想。
这一瞬间,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对自己进行了一个深度的剖析。
“...唉!”
秦书礼长叹了一口气,抬头与李青对视,抛去双眼颇有喜感的黑眼圈外,眼神中竟然有了一丝稳重。
“因为我不敢做主,所以让先生来敲定此事!”
秦书礼剖析了自己,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将其坦荡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