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戾的少年,好像下定了决心,即便家中长辈阻挠,也绝对不会回头的决意。
风雪之下的中都是寂寥的,刺骨的寒风像是冻结了所有人的思绪,也将人心之中的希翼冰封于心之下。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凶戾的少年决绝的走上了,天赋最高者才会行走的道路。
那时的风雪很大,大到寒风吹过脸庞都有如刀割般的痛,少年行走在皑皑白雪中,以山川为床白云做被,从中到南,孜孜不倦。
越靠近行道之路的起点,他的内心气息越浓,一身盛气如同在东方升起的骄阳一样炽热。
没有人看好,不重要。
没有同行者,不重要。
只要有刀就好了,只要有心就好了。
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少年便不是中都勋贵,不是世代为爵的高门子弟。
“我读不出书中的高意,悟不透先辈的思想。但这没有关系,我是我,我是行道者,我是顾守生,是一名武道修行者!”
少年没有座驾,没带包袱,渴了喝山水,饿了吃野味。
凭着一双健硕的双腿,走了好远好远的路途,从中都到南疆走了很久,从冬至走到新春。
这本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但他走的很快乐,很肆意,心绪畅通,一身盛气到达了极致。
风雪之后,他到达了行道路途的起点,南方最高的山,虞始皇册封天地五岳的南岳群山之主,南岳山神所在的明浩山。
明浩山之大无有计算,地约百里,山高千丈,皆是约数。
山中有一树,其名为耀,长春八百年,结果八百年,落叶八百年,比王久远,贯穿日月与人间同亮,生辉如阳。
这些,都是《南疆四时书》中所记载的。
李青站在山下遥遥看向山中,即便是大日临空,那山中仍能看到有暖色光芒闪烁。
这是耀树的光辉,它贯穿了恒久岁月,存在于比千载虞朝更久远的岁月前,比起南岳群山之主,更加有香火的南地神树。
“这么快便要开打了吗?”
李青自语,看向山中,那里有一股阴与阳的特殊力量。
回想起之前裴桓所说的故事,这很明显是那位阴阳家天骄的气息,诡异且堂皇,好似两个极端的东西被混合在了一起一般。
这种混合与所谓圆满的太极阴阳不同,它是两个方向的极端,是两种互相对立的力量。
但正是因为这种对立,才让这道气息显得可怕,两者所碰撞出的力量,便是最最恐怖的神通。
“顾守生输定了!”
并非因为知道了故事才如此说,而是李青一路陪着顾守生行走,知道他气息已经攀登到了最极致,但这些仍旧不够,或者说,根本连成为这股阴阳之力的对手资格都没有。
不论是从法理,还是修为上看,顾守生一定会输,而且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少年走至明浩山脚停足,如狼一般的眼睛看向山间,嘴上喃喃。
“阴阳......?”
他没想到,一开始的对手,便是这天下诸子中极富盛名的阴阳家学子,能站在这里作为把守者的,一定是上一次行道路的阴阳家天骄吧?
不自觉的,他紧紧握住了佩刀,凶戾的双眼看向前方,狞笑了一声。
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啊!
那世间最硬的磨刀石,只有用这种石头磨刀,才能变得锋利。
少年向着山间走去,并没有因为这股阴阳气息而惧怕,反而激发了更多的盛气,比之极致更多的盛气是什么?
那是,要赢的心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