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城,城南,城关处。
“文书、路引我都有,怎么就不能进城了?”
李二牛挥舞手上的文书和路引对着官兵叫喊,身穿的麻衣双袖撸起,就好像随时要准备干架了一般。
平常时候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敢做的,但这次不一样,他是奉命闹事,闹得越开越好,正好将多年以来的嚣张通通挥洒出去。
“嚷嚷什么?快滚快滚,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你这路引和文书都不行。”
守城关的官兵不愿与李二牛争吵,随即便上前推搡,想将李二牛推离这里,不让他堵住后面要入城的百姓。
眼看就要被推搡着离开城关了,李二牛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双腿一弯曲,随即用自己的头撞向官兵的甲衣。
这一撞正好恰到好处,卡在官兵推搡的时候撞上,旁人看起来,就像是官兵故意用甲衣碰撞的一样。
人的脑袋怎么可能比甲衣还硬,一丝鲜血随即从李二牛头上留下,流过眼睛一直流至脸颊边。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疯狂的叫喊。
“衙门草菅人命了,衙门草菅人命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李二牛捂着脑袋,一手指着官兵,大声喊道:“你不让我进城,现在还打伤了我,是不是等一下还要把我杀了,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官兵傻眼了,略微抬头看向人群,竟然开始有人指指点点起来。
而这指指点点的带头人,正好是秦书礼,他站在人群中,大声呼喊:“那人流血了,得罪了兵老爷,那人死定了,没想到啊,他只不过是想进城治病而已,没想到病没治到,命先没了!”
这声呼喊在人群中迅速扩大,一直向后传播。
这个时候,看戏的人怎么可能带着脑子,这错漏百出的话语,竟然真掀起了波涛。
官兵拉起李二牛,往前走了一步,他没想到,排队入城的百姓,竟然起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在茅厕进食一样膈应,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偏偏好像都错了!
李二牛看到群人齐齐往后一退,明白是火候已经到了,凄惨叫喊道:“北郡还是那个北郡,即便是换了郡守,我们还是一样活不下去,老朽先去也!”
说完,他用力将官兵一推,趁着官兵踉跄之时,拔出官兵的佩刀,就要往脖子上抹。
这一推的力道也是有讲究的,可以让官兵踉跄,让李二牛拔出刀来,也可以在他拔出刀后要自刎时,官兵能及时阻止的力道。
官兵那里见过这种情况,人都要疯了,一手阻止李二牛自刎,一手一个大嘴巴子就给李二牛扇下。
本来这一举动是要李二牛清醒,不要乱做事情。
但一旁的人看到了,就像是上位者在欺凌弱势者一般,许多百姓心中生寒,整个城关突然变得安静。
‘是时候了!’
秦书礼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百姓内心都压抑的一股气,只需要他点燃就行。
“上官欺压百姓,朝廷不查,我等自当奋起,救下同乡让朝廷还我们一个朗朗乾坤!”
秦书礼嘴上呼喊,随即往上冲了过去。
人群中,多个百姓,看到这一幕,旋即跟着响应,路途中拉着一两个不认识的百姓,往前冲去。
就这样,竟然演变成了一次动乱,官兵一见这情况惊起一身冷汗,扔下佩刀,转身便朝城关跑去,嘴上还向着同僚大喊道: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这群人疯了,全造反了!”
没人限制李二牛的行动,他旋即往后看了一眼,看到一群人朝这个方向跑来,拿起官兵的佩刀,挥舞着朝城关处跑去。
跑了几步,他定眼看了一下方向,逐渐朝着吊桥边缘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