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不大,只有一家米铺,牌匾写着天同米铺。米铺外的街边有几个行脚商贩,卖一些小东西。
米铺对面是一处茶摊,时不时会有说书人在那里说书,原主人也在这里听过一场。
那场说书叫《北王携城十拒》,至于内容嘛,李青估计原主听完后没有多留味,久而久之便忘了,所以融合后的记忆,也没有其内容。
不过,能让说书人说书的故事,想来也是一个好故事,以后得闲倒是可以听上一听。
穿过闹市,走了一条街,有条分岔口,循着岔口走进去,便是李青的家了。
原主家中没有长辈,基本都死光了,只有一个二叔常年在外,很多年没有回来,不知是死是活。
家是青石屋,带着个小院,整体口字形。
屋顶铺着一层陈年老旧的瓦片,看起来比卧鱼乡别家人的房子要好,这是原主家里祖祖辈辈的功劳。
开门进去是黄土地,墙角有一稻草堆和一些烧火的柴。
灶台旁有五个水缸,四个是满水的,一个用了一半。
“终于可以洗个澡了!”
李青将门关上,拿起遂石起火,烧水,折腾来折腾去。
终于从脸上,身上,搓下了一层黝黑的泥。
说实话,除了济公,李青还没见过谁真能搓出伸腿瞪眼丸的,这次真的长见识了。
折腾了一阵,天也黑了,肚子有些饿,李青循着记忆在灶台边找出了一块面饼。
面饼硬的很,就着重新烧好的热水,强行咽下肚子。
洗了个热水澡,条件不够,也没什么要求,这样就算吃饱喝足了,整个人舒坦的不行。
心头渐渐有了困意,李青将房门锁好,进屋后又将屋门锁好,然后爬上床沉沉的睡去。
呼噜声响起,这是李青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觉。
清风萦绕在床头,但凡有蝇虫靠近,清风便会席卷过去将其驱赶。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莫说是虫了,邪祟都无法进身来。
......
夜深,正值整月中旬,银月高悬,犹如玉盘高挂。
青石屋外,有两人正在敲门,身穿同一服饰,衣服上都秀着黑底金纹鱼跃图,胸口间有一圈白色纹路,好似龙门。
龙门正下刚好是鱼跃图,当是有鱼跃龙门,化龙升天之意。
“头儿,我们直接破门进去不就好了,敲什么门啊?”阮益敲门,有些不解问道。
“你懂什么?”
顾守生一巴掌拍在阮益的官帽上,说道:“出来的时候,严从捕头说了,这是个读书人,要客气点。”
“读书人?”
阮益努了努嘴,嘟囔道:“就他?三代贫困,都快活不下去,去做一个打更人了,能是读书人?”
“你是不是蠢?”
“北郡从开朝之初,出了多少学士了?保不准人家,家中有学士密篇呢?保不准,哪个老学士教导过,一朝困顿得悟呢?”
顾守生骂骂咧咧,又一巴掌将阮益的官帽拍正,说道:“把脑子带上,心思细腻点,别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我可没法向你爹交待。”
“哦,知道了。”阮益点了点头,扶正自己的官帽,继续敲门。
敲了许久,青石屋内终于传来一声木门的吱呀声。
紧接着房门便打开一条缝,露出了一颗眼睛,带着疲惫的声音说道:“谁啊?”
顾守生拿出腰牌,回答道:“中都巡天监,监察使,顾守生。此番针对北郡钱、孙两姓,灭门惨案,例行问话。
怀心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隔着房门的另一边,听到这话,李青呆若木鸡,他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万万没想到,虞朝中都竟然来人了。
难道是东窗事发,老人御史诡物杀人被摸到了线索,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