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此行的来意,张鲁又是一声长叹,随后只得鼓足勇气,继续前行。
张鲁的脚步声并不大,但小宅之中若是有人,定能发觉到有人前来造访。
“是公祺来了?”
宅内竟响起的女子的声音,这道声音柔媚动人,撩拨心弦,简直像是二八年华就沦落风尘的少女,用丰富经验来调整语调,才能说得出口。
可张鲁非但没有任何意动,甚至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
“是孩儿来了。”
逐渐接近小宅门口的张鲁躬下身子冲宅门施了一礼,竟以“孩儿”自称。
“进来吧。”
女子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千娇百媚,张鲁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打开门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内不仅有花草的清响,更有浓重的脂粉味,张鲁不是第一次踏入女子闺房,但唯有此处,他虽不常来,但每次到此都觉得背脊发凉。
只见,一位用花容月貌都远不足以形容其美貌的少妇,身着绫罗绸缎制成的轻盈淡黄色纱衣,出现在张鲁的面前。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丰满的双峰呼之欲出,几乎要将前胸的纱衣撑破,
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能吸引男性最原始欲望的魅力,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更是能牢牢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若是她肯赏脸微微一笑,便足够迷得他人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娘……”
看着这比自己年龄最小的小妾还要年轻貌美的女子,张鲁神情复杂地喊了对方一声“娘”。
这女子并非张鲁的继母,而是张鲁的亲生母亲,卢氏。
从她这搔首弄姿的模样,就看得出,卢氏并非什么贞烈女子。
卢氏驻容有术,如今虽年近四旬,可外貌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一般。
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早在数年前,益州牧刘焉在世时,卢氏就是凭借这一身美貌,魅惑了身为益州牧的刘焉。
卢氏在那段时日里,多次出入刘焉住处,就连刘焉身边最亲近的下属,都被告知只要是卢氏前来,甚至无需向刘焉本人进行通报,随时可以放行。
这样的事频频发生,要说卢氏与刘焉之间没什么不清不白的秘密关系,恐怕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正是借助卢氏与刘焉的亲密关系,刘焉或许是出于爱屋及乌,对身为卢氏儿子的张鲁,也颇为信任照顾。
包括张鲁能得到汉中之地称雄一时,也都是多亏了那时刘焉安排他北上汉中,杀汉中太守斩汉室,与朝廷断绝联系,自己做了有实权的督义司马。
直到后来,刘焉病逝,益州士族们为了最大化保全自己的利益,故意拥立最懦弱最容易控制的刘璋为新主。
而刘璋对卢氏早就看不顺眼,张鲁看不上刘璋的懦弱无能,频频不听从刘璋调遣,刘璋一怒之下,就对卢氏动了杀心。
好在张鲁还不是狼心狗肺之徒,他知道自己能成就一番基业,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他这位以美色为武器的母亲卢氏。
可这种事张鲁心里哪怕再清楚,但毕竟过程太过龌龊不堪,张鲁既不愿想起,更不希望身边有人提及,饶是如此,母亲有难,他作为儿子,总不至于视而不见。
他暗中派人收买刘璋下属,以偷梁换柱之法,随便找了个与卢氏容貌有几分相近的年轻女子做了替死鬼,把卢氏给接了回来。
但卢氏的存在,仍像是张鲁心里的一根刺,如果把她摆在明面上侍奉,难免要被人指指点点。
毕竟卢氏当初与刘焉之间的风闻趣事,早就闹得益州是人尽皆知,谣传不断,张鲁也是要面子的人,如今身份地位也有了,可不想再沦为别人的笑柄。
所以他只好为母亲秘密盖了这一处小庄园,对卢氏好生赡养。
好在卢氏似乎对张鲁的安排没有什么不满,整日在这庄园过着小日子,虽然偶尔张鲁会听到有关年轻男子“造访”庄园的消息,张鲁也全当做没听到,不驾驭理会,也从不曾跟卢氏提及。
显然,自己这母亲是什么德行,张鲁心中有数,她要是个贞洁烈女,自己现在没准还在刘璋手底下,给那个没用的东西打杂呢!
毕竟是母子,张鲁偶尔还是会抽空来看望一下卢氏,可在偶尔提及一些烦心事以后,张鲁对卢氏有了新的认识。
大概是在一年前,他发觉到,母亲似乎有着远超常人的谋略,母子交谈三言两语间,卢氏就给张鲁连续出了三个能解决难题的好主意,让张鲁大开眼界。
那时起,张鲁就意识到母亲的睿智,他开始怀疑,当初卢氏勾搭上刘焉,并不是被刘焉的个人魅力所吸引,也不是单纯为了放纵自己的情欲。
最可能的,是卢氏身为母亲,在利用美色,替自己的儿子铺路!
一想到这种可能,张鲁对卢氏就愈发觉得感激,对于卢氏的私生活,也就愈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日,张鲁来此,就是为了针对马腾、韩遂二人寄来的书信,向卢氏寻求建议。
“坐吧,你没什么事,是不会来找我的,说吧,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
卢氏面带动人心弦的微笑,嘴上的话却有几分讥讽之意,直说得张鲁脸颊泛红。
看来,卢氏也知道,张鲁对她以往的走法,心中始终有几分抵触。
“娘,儿不瞒您,这次儿确实又碰上有些棘手的烦心事了,不过儿并不是只在有事相求的时候,才来见娘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张鲁虽然心里有几分芥蒂,但还是亲情和感激之情远胜过那些许抵触的。
“行了行了,咱们娘俩,莫要说这些生分的话,娘方才也不过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说完,卢氏打了个哈欠,仿佛昨夜并没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