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楚云操练自己的弟子,这种感觉,楚云还真有些陶醉其中。
“老师,这,练剑难道不是您亲手指点弟子么?这些将士是干嘛的……?”
看着那些手臂健壮的弓箭手们,王平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你猜?”
楚云起了戏弄之心,言辞上也开始挑逗这个唯一的弟子。
“学生……学生愚钝,猜不出来……”
王平这话着实有点装疯卖傻的意思。
“好,猜不出来,那我就告诉你。”
右手食指指向那些弓箭手们背上箭袋中的钝头木箭,楚云强忍着坏笑问道:“听过斩箭术么?”
“学生闻所未闻。”
王平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听过,没关系,我现在讲给你听。
这斩箭术,就是本门独门绝学,当年你老师我学这一手,也是勤修苦练了不知多久,才勉强掌握,现在轮到你了。
待会儿,我会先让这十位将士轮流向你射箭,你要想方设法用木剑把射来的箭支尽可能斩落。”
即使楚云是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却还是把王平给吓了个半死。
他强撑着有些瘫软的身子,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楚云,夸张地问道:“老师……您不是在说笑吧?”
“当然没有,练剑这么严肃的事,你老师我从不开玩笑。”
王平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可是老师,学生是个初学之人,没有什么剑术经验,这刚开始就尝试这么高难度的技巧,是不是进度太快了点儿……?”
显然,王平还指望着楚云能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然而楚云接下来的回答,直接让他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不快,这有什么快的?当初你老师我入门习剑第一天,就是我师兄曹昂公子亲手用弓箭督促我修习斩箭术的!”
听楚云这么说,王平终于知道自己是避无可避,没有任何退路。
“好吧……老师,那……那我试试吧……”
王平说话的语气毫无半点底气,就连声音也越来越小。
当王平将练习用木剑握在手上,忐忑地走进靶场中央后,楚云一声令下,十位弓箭手便轮流搭弓对王平射箭。
情况果真如楚云预想看到的情景一样,面对接连飞袭而来的木箭,王平慌张挥剑招架的模样,简直比自己当初还要狼狈,直逗得楚云内心是狂笑不已,又偏偏要强撑着表面严肃。
这斩箭术的修炼,也是分步骤的,像现在楚云给王平安排布置的,不过是最简单的第一步罢了。
可对于从没有系统练习过剑术的新手来说,这种程度,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折磨”了。
足足折磨了王平两个时辰,直到他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楚云才即使喊停,让先前负责朝王平射箭的将士们统统退下。
“怎么样?舒服吗?”
楚云用开玩笑的口吻,询问着王平的感受。
“老师,我……学生能说很痛苦吗?”
灰头土脸的王平一边呲牙列嘴地轻柔着四肢受伤的部位,一边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反问道。
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后悔”二字。
“嘴贱啊!好好的我提什么‘学剑’啊?!”
脚后跟都要悔青的王平此时此刻,当真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
随后,惨遭蹂躏的王平一瘸一拐地在楚云的帮助下,才勉强回到营中休息。
楚云之所以在湖县驻扎,并不是有意浪费时间,而是借着将士们在此歇脚为借口,派人暗中打探潼关的情况。
目前据将士们打探到的情报,以及楚云与马超、庞德简单咨询,得知凉州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表面上,凉州是马腾、韩遂割据在此,形成“二分天下”的感觉。
实际上,在他们之下,还有大小数十支军阀势力。
这些势力的规模大小不一,有的拥兵数千甚至过万,有的只有寥寥几百部曲。
尽管如此,他们的关系并不似中原军阀们那般水深火热,相互敌视,而是大多时候维持着表面和平,甚至还能经常合作,当然也不排除偶尔会发生相互吞并的情况。
重点是,这些家伙都希望凉州继续维持现状,让他们能继续在凉州做称雄一方的土皇帝。
而这些人手上的兵马,也几乎全是凉州本地人与羌族、氐族人混搭而成,使得他们对凉州以外的中原势力抱着坚决的排外心态。
这也是马腾、韩遂能够被这些大小势力推到上位的最大原因。
马腾虽是扶风郡出身,但他的母亲是羌族女子,至于韩遂更不用说了,他出身于金城,是土生土长的凉州本地人。
在了解到凉州错综复杂的具体情况后,楚云就知道,他身为外人,想要插手处理凉州的“家务事”,是分外艰难。
对于凉州军阀们而言,马腾也好,韩遂也罢,谁做凉州名义上的最高代表人,他们都支持。
但外人想指手画脚哪怕多说一句,他们都会抱起团来反对。
别的不说,单是潼关这个凉州门外的另一道“大门”,楚云就没那么容易走进去。
正当楚云在帅帐内的沙盘上,仔细绘制潼关附近的地势时,门外响起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
“将军,末将马超求见。”
马超英武的洪亮声音随即从帐外传来。
“进来吧。”
楚云一听来人是马超,心中略有一喜,因为它正打算与马超商议率军进入潼关的具体策略。
只见马超身披银色鱼鳞甲,眉头皱得极深,脸色苦楚地走进营帐,向楚云施礼。
“末将见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