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昨天死去的马,也是在一大早就被发现了么?”
不知楚云为什么会这么问,但王监事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是……是的!”
王监事是当初楚云和曹昂请来的人,为了让他卖命专注于经营马场,朝廷对他是双管齐下,既给予他厚利,又把他的一家老小都控制起来,美其名曰保护他的家室。
所以,就算在草料中下毒的人,是马场内部人员,这王监事的嫌疑也是最低的,楚云暂时也不会考虑犯人是他的可能性。
“这就说明,犯人是在夜间在草料里下毒的,现在应该还没有战马吃下有毒的草料……”
自言自语几句后,楚云想着如果犯人真是马场内部之人所为,贸然将怀疑的矛头指向马场内的养马将士们,既会闹得人心惶惶,也会打草惊蛇。
楚云考虑到自己现在亲自来调查战马的死因,已经非常招摇了,在掌握更多情报之前,还是要谨慎行事才行。
最好就是装作对战马们的真正死因一无所知,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王监事,我且问你,平日战马们晚间喂养草料的事,是由多少人负责的?”
“回禀将军,早晚都是由五十人负责,每人负责喂养六十匹左右的战马……”
现在马场内的成年马大概有两千多匹,算上一些小马驹,加在一起应该有三千匹左右。
听到在数目上没什么问题,楚云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嫌疑人如果有五十人之多,要是不缩小一下范围,挨个排查的话,就是查到天黑,也未必能得出什么满意的结果。
“那些死去的马匹,先前是谁负责喂养马草的?”
听楚云这么一问,王监事一愣,背脊直冒冷汗。
要是到了这个份上,他还猜不出楚云为什么要问这些,那他就是白痴了。
“将军……您是怀疑……?”
“别多想,现在没有任何人证物证,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楚云还不想让王监事知道自己的猜测。
“回禀将军,一个是在西营的刘云,一个是在东营的冯飞,这两个人素无来往,彼此没有任何特殊关系。”
王监事很懂事地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地把该说的内容毫无保留地讲给楚云。
“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平日里还毫无交集么……”
排除了联手作案的可能性,但也让事情真相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今晚准备喂食的草料都在哪里?”
楚云又冲王监事发问道。
“都在库房堆放得好好的,将军,莫非是草料出了问题……?”
王监事在发问时,楚云也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的表现。
如果他是犯人,听到楚云怀疑草料有问题,再强大的心理素质,情绪也不可能毫无波动。
然而楚云没有放过任何一和细节,这位王监事却明显只是担心自己有什么失职。
这种唯唯诺诺的态度,一看就知道他对战马们是死于中毒一事毫不知情。
这时候,楚云终于可以确认,王监事绝不是幕后的犯人。
“草料确实很可能存在问题,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晚间的喂饲上被人动过手脚。”
“这……这怎么可能……”
王监事一想到草料如果有问题,他这个监事难辞其咎,两腿都吓得直打哆嗦。
好在楚云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而是又问道:“这刘云、冯飞二人平日里住在何处?”
“回禀将军,刘云住西营,冯飞是本地人,住在他位于城东的家。”
马场建立初期,是不允许将士私自离开的。
本地人也好,外地人也罢,统统住在马场内的营房,不得擅自离开。
但是时间长了,马场内的一切事物走向正轨后,总让将士背井离乡不与妻儿相见也不是个法子,在申请并获得准许后,本地的将士们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就允许回家居住了。
“好,那先带我们去西营,看看刘云的住处。”
“是。”
楚云有令,王监事不敢违背,带着楚云与已经收拾好器物的乔紫青离开此地,向西面提供给将士们居住的营地走去。
营地的环境尚可,干净整洁的营帐并排插在地面上,可见将士们时不时会将它们收起并加以清洗。
因为白天养马将士们手上都有自己的工作,此时的营帐附近空旷无人,楚云见机会难得,就在王监事的引领下,与乔紫青来到刘云所住的那间营帐内,开始大肆搜索。
还好古代并不是个特别讲人权的地方,就算趁其不在搜索刘云的私人空间,也没人敢拿楚云怎样。
可惜的是,这刘云似乎身无长物,营帐内空荡荡得既没有什么高价值的财物,更没有疑似毒药源头的东西。
楚云见自己一无所获,就看向乔紫青,见乔紫青也是用玉指在秀发上轻轻拨动,连连摇头,就知道这次的调查失败了。
“看来这个刘云要么是把毒药随身携带,要么就是与此事无关。”
尽管扑了个空,楚云并未就此气馁。
稍作考量,他看向王监事再次问道:“把那个冯飞家的具体位置告诉我。”
“是……”
王监事在营中就近取来纸笔,小心地把冯飞的住址写下,交予楚云。
“好了,接下来你不必跟着我们,我另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楚云接过记载着冯飞住址的纸条,向王监事严肃道。
“请将军尽管吩咐。”
不敢怠慢的王监事赶紧应道。
“找一个你最信得过的人,和你分头监视刘云和冯飞,还有如果到了晚上喂马的时间我们还没回来的话,你就下令取消喂马,饿上马儿一顿。”
刘云与冯飞二人的嫌疑虽大,但楚云目前还不排除是外人或者其他人作案的可能性,在查清真相抓住真凶前,楚云不能冒险让犯人有再次下毒毒杀战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