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陷阵营将士们每人都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在与敌人作战。
这也是在楚云力劝之下,曹操才狠下心一咬牙,力排众议给陷阵营拨调一笔又一笔数目庞大的经费,才能堪堪做到。
今日,付出终于到了有所回报的时候,陷阵营将士们无论装备、还是个人战斗能力,都远胜袁军。
打着打着,陷阵营将士们甚至开始觉得,这实战的对手,还不如以往那些训练用的稻草人,更别说与自家弟兄们之间的对练相提并论。
尽管其他的城门还在僵持不下,但南门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高顺与陷阵营将士们,以破竹之势夺下城门。
后续的袁军,在高顺的开路下,源源不断地涌入城内,要道接连自袁军手中失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北城区域,全部落入曹军的掌控之中。
其他苦苦支撑的三座城门,自然开始兵败如山倒,袁绍亲自等上城门指挥,企图振奋士气,却效果低迷。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其他三座城门相继被攻破,唯有北门因袁绍收缩全部兵力,尚且能支撑一时。
眼看着大势已去,袁绍只得在众谋士的力劝之下,放弃延津,从最靠近冀州的北城门夺路而逃。
还跟随着袁绍的三万残兵,知道这是生还的最后机会,全部红着眼跟袁绍一路浴血厮杀,在性命攸关之时,他们的战力被完全激发,曹军也似乎有意让出一条路,且战且退着,还真就让袁绍杀出了重围!
“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身后渐渐被拉开距离的追兵,头盔都丢得不知去向,披头散发甚是狼狈的袁绍,却突然不合时宜地放声大笑。
“主公为何发笑啊……?”
善于揣摩上意的郭图最先开口问道。
“我笑那曹操费尽心机,想将我等一网打尽,可如今,还不是被咱们逃出生天?!
待我回冀州重振旗鼓,要不了一年,就能再重建三十万大军,与他再决雌雄!
到那时,我必让那曹阿瞒付出代价!”
纵然刚刚脱离绝境,袁绍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主公说得是,不过眼下危机尚未解除,敌军随时可能追上来,主公还是速速渡河吧!等过河之后到了冀州地界的渡口,咱们就彻底安全了!”
郭图心想: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要在这吹牛皮……
“说得是,快!速速渡河!”
袁绍准备的并不充分,今日的水流尚不算湍急,不过前些日下了一场暴雨,河中水位上涨,袁军残余的将士们渡其河来,倒是也有些麻烦。
然而,就在大多将士们位于河岸中,进不能上岸,退不能回岸之时,曹军的喊杀声却突然自后方响起。
这一下,可把方才还神采奕奕的袁绍,直接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进河流里。
袁军众人扭过头,只见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曹军精骑们,正向河岸边冲来。
曹军精骑们搭弓引箭,瞄准正在河流中,行动不便的袁军们,进行骑射。
上万支箭矢遮天蔽日般自上空而下,袁军们深陷河流之中,是避无可避,只得举起盾牌招架抵挡。
然而大多数士兵在逃亡的过程中,早就把盾牌丢到不知哪去,再加上袁军无法闪避,使得曹军精骑们的骑射对他们造成伤亡极大!
曹操、楚云还有曹昂正一起统御着共计两万骑兵,见状,无比失声大笑。
“父亲!师弟!你们看!这次袁绍是插翅也难逃了!”
曹昂大喜之下,指着远处惊慌失措的袁绍捧腹大笑。
曹操满意地点头道:“多亏了云儿,想出这‘半渡而击’的法子,先故意让袁绍突围,等他们过河的是哦户,再进行截击,果然袁绍成了瓮中之鳖啊!”
“叔父,未免夜长梦多,还是速速下令继续进攻把!”
楚云当然也很兴奋,不过有刘备的前车之鉴在,现在他只有亲眼目睹袁绍身死,才能安心。
“嗯,说得是,众将听令!冲锋!”
曹操一声令下,骑兵们井然有序地保持着阵型以两翼之势,对河流中的残余袁军进行包夹,并不断以骑射的方式进行袭扰。
不,严格来说已经算不上是“袭扰”了,因为单单是弓箭,就已经对袁军造成难以抵御的打击。
当两万精骑彻底将袁军团团包围在河流中心时,袁绍的周围除了谋士们,只剩下几位遍体鳞伤的将军,还有寥寥三百余人。
眼见四周都是曹军的精骑,刺耳的马蹄声以及自家将士临死前的哀嚎,前一刻还一心想着回冀州就能东山再起的袁绍,两眼一闭,一声长叹。
任谁都看得出,在这种情况下,袁绍已无任何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下一刻,在众人还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袁绍骤然拔剑自刎!
袁绍,袁本初,汉末横行一时的最强诸侯,就这么讽刺地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也许他算不得一世英雄,但至少也是一时英雄。
目睹英雄走向末路,楚云心中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袁绍的大名还如雷贯耳,纵是曹操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看起脸色,甚至将“大将军”的官位,都对其拱手相让。
可相隔不到两年,袁绍就已然成了剑下亡魂!
这,就是乱世。
袁绍突然自尽,留下的谋臣诸将们,全部不知所措。
“主公!”
“袁公!”
“明公啊!!!”
他们既不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等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
他们只顾着看那袁绍的遗体,嚎啕大哭,却不知几人是假,几人是真。
目睹这一幕,曹操的心中同样是感慨万千。
在年少之际,他与袁绍策马同游,既行侠仗义过,也一起干过不少缺德事儿。
而各自起兵后,袁绍也曾在他危难时,像老大哥一样,给予自己鼎力支持。
可时至今日,两人却兵戎相见,水火不容,直至袁绍身死!
“本初老哥!若非乱世,你我何尝不能做一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