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儿?”陆真真可不相信楚云能根据现有的情报,就判断出史阿如今身在何处。
“先去他家里看看,是否留有什么线索和痕迹。”
——
史阿的府邸,楚云先前也来过一次。
偌大的宅邸还是那般华丽,可惜主人已不知去向。
史阿的家宅虽大,府上的门客、下人却少得可怜,也许是受主人高洁操守所感染,看门的家丁对客人的态度也格外客气。
得知楚云自称是史阿的朋友,家丁只是彬彬有礼地说道:“二位,我家主人并不在府上,请回吧。”
“不知史阿兄已有离府多久了?”楚云又问道。
“这……”家丁对楚云并不熟悉,认为楚云未必是自家主人的好友,很可能还是对头,所以态度上含糊其辞。
见对方并不信任自己,楚云赶紧自报家门解释道:“我叫楚云,与史阿兄是一见如故的挚友,听闻他多日不曾归家,特来寻觅他的踪迹,还请两位行个方便,透露一二。”
楚云的大名早已是天下诘问,两位家丁吓得两股战战就差没身子一软,当场趴在地上。
“原来是太子太傅,家主曾多次提起您的侠义为人,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太子太傅恕罪……”其中一位家丁更是赶紧单膝跪地满怀歉意道。
楚云亲自将他搀扶起身,道:“小兄弟不必如此,还请说说史阿兄的下落吧。”
“实不相瞒,家主自四日前离开府上,便再没有回来过。”另一位家丁叹了口气回答道。
“你们亲眼看他离开府上的么?”
“是……”
“他独自一人离开,还是随他人一起?”
“只有家主一人。”
“那他临行前,可有交代过你们什么话?”
“家主只说他出门有事要办,并未交代过其他话。”
楚云沉吟片刻,眼前这二人既然能被史阿这种重视人品的人选为负责看门护院的家丁,那么他们的品行多少也有些保障,至少不会做出有害史阿的背叛主人之事。
那么以他们说的是实话为前提,可见至少史阿在离开府上时,是独自一人而且尚处于安全状态,而不是被人挟持逼迫,身不由己的状态。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以信件或其他传递消息的形势,来威胁史阿见面。
故而楚云认为还是有必要对史阿的府上进行一番查探。
“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入府看一看……?”
楚云的这个要求,作为客人着实有点儿过分,可他的身份摆在这儿,别说是求情进入,就算去兵营调动兵马,要强行登门,又有谁能阻拦得了?
两位家丁毫不犹豫地异口同声道:“当然,太子太傅请进。”
说罢,便打开大门,逢迎楚云与陆真真进门。
府上的门客、下人们,对楚云、陆真真二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几乎视而不见,只顾着忙于手头的事务,一切照常井然有序。
见状,楚云对身旁一位配自己二人进来的看门家丁问道:“史阿兄时常离府么?”
“回太子太傅,家主闲暇时在家一待便是数日,可忙碌时,在外三、五日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久没回来,你们也没有过分紧张,更没有去县衙报案。”
一听这话,吓得家丁浑身一颤,问道:“太子太傅,莫非家主出了什么事……?”
楚云不想激起史阿府上众人的恐慌,便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这几日不曾与他见过面而已,不知他的房间在何处?”
“小的为您引路。”松了一口气的老实家丁赶紧道。
史阿的房间在府内最靠北的正中央处,房间很大,房门却只有一扇,外表精致典雅,却并非奢华材质所铸。
“史阿兄离府的这几日里,可曾有人进去过?”
“回太子太傅,家主一向不允许我们下人擅自进入他的房间,我们也向来很受规矩,不会有人在旁人的眼皮底下能踏进家主的房间半步的。”
楚云见他不想说谎,便又道:“不知,我们可否进去看看?”
“这……太子太傅请便。”家丁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就赶紧同意道。
虽然楚云此刻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有些霸道,但为了尽早查清史阿的去向,楚云也就顾不得手段是否怀柔了。
与陆真真一同推门而入后,古木熏香便扑鼻而来,房间内部的布置与史阿本人的性子一样,淡雅而朴素无华。
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他的房间里竟放置着刚被楚云推出市面不久的香木桌椅,而且从做工上看,似乎是出自技艺精湛的木匠之手。
“想不到史阿兄在家具布置上,还蛮紧跟潮流的。”楚云见状,忍不住笑道。
“云哥哥,什么是‘潮流’?”一旁的陆真真疑惑地睁着一双明眸问道。
“嗯……就是发展趋势……三言两语之间,很难解释清楚。”
“好吧,咦!云哥哥,你看那是什么?!”陆真真突然惊呼着,用手指着右手边墙角处。
顺着她的玉指直视而去,楚云瞧见一个烛台正倒在墙边的角落。
楚云赶紧快步走近墙角,蹲下身子,只见烛台上,有未烧完的半截蜡烛,以及似乎是被烛火灼烧得边缘处焦黑,只剩不到一半的残页。
而这张残页纸张上,显然写满了字迹。
与陆真真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张纸上的内容,很可能与史阿的神秘失踪大有联系。
楚云挪动烛台,将残夜拿在手上,站起身,看是默读着上面的内容。
“史兄,数月不见,愚弟甚是想念,此次致书于兄,实有要事求助,弟素知兄义薄云天,不畏权贵,敢以三尺青锋荡尽天下不平事……”
后面的大半部分内容,都被火焰烧得一干二净,唯有落款,还清晰可见。
“弟,满宠,静候史兄答复……!”楚云念完这落款,便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