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馥气得直跺脚,以为煮熟的鸭子就要这么飞了,忙道:“哼!胆小鬼!欺软怕硬!有本事你就别跑啊!”
楚云佯装上当,回归头不服气地道:“行,哪怕你家府上是龙潭虎穴,我今儿也要跟你走一遭。”
说着,楚云又拽着曹丕回头,不由分说地跟着曹馥来到那气派的原木大门外。
“少爷……您……”
“少爷……快!少爷受伤了!快开门!”
门口负责看家护院的侍从们一见曹馥,那两边脸蛋红肿得像两颗小馒头,各个神色紧张地向曹馥身边围过来。
“一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让开!”曹馥年纪不小,讲起话来倒是颐指气使,看来这小子倒也不傻,至少清楚凭这些家奴还远不是楚云的对手。
侍从们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曹馥,见他发火,便立刻赔笑着将大门打开,放曹馥、楚云、曹丕三人进门。
曹丕平日深居简出,极少离开大空府,这些侍从自是不认得他,至于楚云从未登门拜访过曹洪,他们就更不会认识了。
但此二人既是跟着曹馥一起来的,那么家奴们自是不会加以阻拦,便一并放行,任由三人进入府邸。
目睹与府外的豪华分外相称的内部装饰,让楚云心中唏嘘不已,心想这曹洪虽是曹氏集团的宗族大将,可论官职也不过是“厉锋将军”这一杂号将军,单凭其俸禄、战功赏赐,能聚敛如此多的财物,可见其敛财本事非同一般。
一位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身披乳白色纱衣的美貌少妇,本迈着大家闺秀般矩步引颈的莲步,然而当她瞧见曹馥那肿得明显的俩“馒头”脸蛋后,霎时不复先前的优雅。
“馥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美貌少妇凑近曹馥身前,蹲下身子,白皙光泽的俏手轻轻抚摸着曹馥脸颊上完好无损的部分,心疼地问道。
“娘!我爹在家吗!”曹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机灵地避过母亲的问题。
“在家,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人欺负你?”
发问的同时,少妇动容的双眼飘向曹馥身后的楚云、曹丕,旁人不认得曹丕,她身为曹洪的正妻,自是见过曹丕不止一面。
“子桓?你怎么来了?你可知道是谁把你兄长弄成这样的?”对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的少妇,却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也许这就是身为人母的天性。
“婶婶……这……”曹丕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低下头不去看楚云,以免暴露真相。
见曹丕也不说话,少妇当然不敢为难他,又看向楚云,见自己并不认得此人,就放心大胆地质问道:“你是何人?可知晓馥儿如何受得伤?速速道来!”
见自己被当成软柿子拿捏,楚云眨眨眼邪魅一笑,正打算调侃几句,曹馥抢着说道:“就是他!把我的脸打肿的混账,就是他!”
楚云正纳闷曹馥为何突然硬气起来,抬头一看,只见穿着一身丝绸睡袍的曹洪正步履蹒跚地朝这边走来,面颊红润而略有光泽,看样子像是喝了点酒。
看着迎面摇摆着身躯走来的曹洪,楚云心中暗笑,只不过楚云瞧见了他,他倒是没看到楚云。
“怎么回事?都聚在这儿干嘛呢?”曹洪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情况,突然发现曹丕的身影,含糊道:“哎哟!这不是子桓吗?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叔叔一声!叔叔好让人提前准备你爱吃的菜啊!”
说着,曹洪白了一眼自家媳妇,道:“夫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厨房吩咐下去,做几道子桓爱吃的!”
见身旁的少妇一动不动,曹洪正觉得奇怪,曹馥突然一手拉着父亲的胳膊,道:“爹!有人欺负我!你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曹洪细细一看,曹馥的脸果真如他所说肿得厉害,像是被戒尺、木棒重重拍打过,脱口而出骂道:“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干的?!告诉爹,爹给你出气!”
像是等着一刻等了上百年的曹馥马上用另一只手指向一直憋笑看戏的楚云,怒气冲冲地道:“就是他!”
用杀人的目光猛然一抬头,朝着曹馥所指的方向一瞪,然而在瞧清楚那张脸的刹那,曹洪浑身一哆嗦,那点酒意仿佛瞬间消散,大脑只觉得比平日里还要清醒十倍。
“太……太子太傅?!”面对楚云那张不算熟悉的脸,曹洪却自信绝对不可能认错人。
楚云微微摆手,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再度浮现脸上:“子廉叔太客气了,何须以官职相称,叫我一声‘侄儿’就好”。
“这……”曹洪犹豫了一下,这才不自然地改口道:“侄儿……我家馥儿犯了什么错,劳侄儿你亲自出手教训他?”
曹洪如此软绵绵的态度,让熟知他秉性的夫人以及曹馥大吃一惊,见自家老爷难得低头,下人们赶紧悄然退去,免得招惹上麻烦。
“爹!您在说什么!什么侄儿,就是这个家伙用木剑打得我!你……”
“住口!”面对楚云时,曹洪自是唯唯诺诺,但呵斥起自家儿子,他的态度可是如狼似虎般凶狠。
曹馥立马就吓得不敢出声,但还是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潜意识里感觉事情不对头的曹馥,只得看向曹丕,没想到曹丕同样是楞在原处,跟自己一样满脸惊讶地看着楚云和曹洪。
楚云没有用言语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扭头向曹丕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还在发愣的曹丕木然走到楚云身前,楚云轻轻将他右手衣袖上的袖管撸起,指着暴露在外的青紫色於痕,向曹洪开玩笑般地说道:“子廉叔,孩童之间,嬉闹玩耍,不慎伤到哪里,都是在所难免。不过,你看这种情况,是不是有些过火了呢?”
曹洪虽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但亦是个多智之人,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本憋在胸口的那一丁点儿不忿,也顿时化为乌有。
“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