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奉着圣旨,来到了脱脱帖木儿以及其家眷的面前,然后缓缓将那圣旨当中的内容宣读。
“圣旨到!”
“脱脱帖木儿几次率军镇压贼兵,却屡屡大败,丧师辱国,辜负朕恩。”
“赐鸩酒一杯!”
那跪在地上听着旨意的脱脱帖木儿,听到这话的一瞬间,顿时从地上抬起了头。
双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一次他率军返回大都,为的可就是给他的主子皇帝争权夺位来的。
可如今。
却被下旨赐了鸩酒!
一时间,脱脱帖木儿心绪难平。
可如今他的府邸周围,已经被无数的将士所包围,看着倒好酒慢慢朝自己走来的护卫。
脱脱帖木儿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左右看了看身边这些已经满脸哭腔的夫人家眷们,脱脱帖木儿一脸的死意。
瞧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护卫,还有他手中的酒杯。
脱脱帖木儿半天没有动静。
那台阶上的太监,却缓缓说道:“这是陛下的赏策,喝了吧,中堂大人。”
听到这话,脱脱帖木儿缓缓接过酒杯。
瞧着里面的酒水,心中悲愤的同时,一口将那杯中的毒酒饮下。
想着自己几十年来为大元朝廷鞠躬尽瘁,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脱脱帖木儿心死如灰。
亲眼瞧着脱脱帖木儿喝下鸩酒的太监公公,这才缓缓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随着府门关闭。
周围的那些家眷们纷纷来到了脱脱帖木儿的身边哭诉。
瞧着他们的模样,已然喝下毒酒的脱脱帖木儿反而没了那么多的惊慌。
他缓缓起身,说道:“莫哭。”
说完,便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去。
想要在无人的地方死去。
可就当脱脱帖木儿走进自己的书房,亲手关闭了房门。
而家眷则全部聚集在门外时。
书房角落中,突然走出一人来。
脱脱帖木儿心中一惊。
正要说什么时,那人却率先开口道:“中堂大人不要惊讶,我是奉了我家大人的命令来救你的。”
脱脱帖木儿闻言,先是一愣,不过转念便说道:“救我?我已喝下毒酒,你要如何救?”
说完,嗤笑一声。
也不管来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口中的大人又是何人。
瞧着此刻满脸死意的脱脱帖木儿,来人却开口道:“中堂大人放心,你所喝下的鸩酒已经被我们调换,你刚刚所喝的酒中,没有毒。”
闻言。
脱脱帖木儿脸色惊变。
“没毒?”
来人点点头,道:“没毒。”
“那鸩酒乃是皇宫御赐,一路前来,你们是如何调换的?”
来人道:“这调换之法,中堂大人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好。”
皱着眉头的脱脱帖木儿,说道:“我这府邸周围都是御军,你是如何进来,又要如何救我出去?”
来人说道:“这些不需中堂大人费心,大人只需在这里等到天黑,我自有办法。”
“那你口中的大人,又是谁?”
来人道:“金陵,虎威大将军!”
.....................
两年后。
张士诚的首府,隆平府。
朱元璋在鄱阳湖击败了陈友谅后,便立马下令将所有陈友谅的地界全部收入了麾下。
让朱元璋原本并不算多的疆域,一瞬间便有了数个省的地界。
而在击败了陈友谅,获得了更多土地疆域的同时。
朱元璋并没有安于现状,整顿好的大军,继续开始了对张士诚的攻略。
相比于跟陈友谅的大战。
朱元璋与张士诚之间的战斗虽然也有胜有败,但并不像当初与陈友谅的大战那般惊心动魄。
经过两年多的时间后。
不管是实力还是兵力全部都要远超张士诚的朱元璋,终于攻破了张士诚最后的首府,隆平府。
在收到前线传来的破城消息后,朱元璋便连夜朝着隆平城而来。
城外。
提前得知了朱元璋到来的前军元帅徐达,高兴的瞧着城外的朱元璋,远远的喊道:“大哥,看咱给你带什么宝贝来了!”
从对面而来的朱元璋,听到徐达的话,以为徐达这个前军元帅也跟有些将领一样,入城后搜刮起了金银珠宝,立马说道:“好啊你徐达,战事未完,你就开始搜刮起金银珠宝来了?”
可徐达也不知道是心中高兴,压根没有听出朱元璋话中的训斥之意,说道:“这可是稀世之宝啊!”
朱元璋黑着脸,道:“咱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说着,便来到了徐达身后的马车边上。
而徐达也不客气,直接将那马车上的布给揭开。
随着麻布的揭开,朱元璋顿时看到那麻布下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一个人。
瞧着这富态的男人,安稳的躺在那马车上,还有他身上的王服。
朱元璋一瞬间便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四周的将领们也不是傻子,也都看出了此人的身份,一个个大声的笑了起来。
而朱元璋则装腔作势的瞧着马车上双手环抱的男人,说道:“哟,还活着呢。”
听到朱元璋的话,马车上的男人朝着另外一个侧身。
见此,朱元璋再也忍不住,顿时跟兄弟们大笑了起来。
“士诚兄啊,咱早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聊聊了。”
可听着朱元璋的话,张士诚却一个字也不说。
朱元璋见此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咱一直想问你个事,咱跟陈友谅决战鄱阳湖的时候,你为啥不攻我呀?如果那时候你发兵金陵城的话,攻我后院,那咱是必败无疑呀!”
朱元璋瞧着依旧不说话的张士诚,仿佛在回忆过往一般,说道:“你跟陈友谅呢,一个拥兵最多,一个是粮饷最多,你们来都比咱强啊。两年前,咱一直犹豫啊,先攻你俩哪一个,如果先攻你呢,那陈友谅就肯定会攻取咱的金陵,为何呀?因为他志比天高,骄悍无比。”
“如果咱要先攻陈友谅,你就未必攻取金陵了,为何呀?因为你志气小,安于守城。”
“咱听说,你每天都是高朋满座,和那些老儒们吟诗作赋,饮酒作乐,对吧?还有你那个采莲舟,全部都是由金丝檀木做成的,比元宫的都奢侈啊,咱听说这些呀,咱那,就对你放心了。”
“呵呵呵呵。”
那马车上被周围人取笑的张士诚,听到朱元璋的话,似乎是被朱元璋的话给刺激到了。
他面色如常的缓缓起身。
坐在那马车上,瞧着面前的朱元璋说道:“若不是你暗中派人偷偷铸造假币,肆意购买我境内粮草,致使我整个境内粮草空缺,又命人暗中将我境内各处连接南北的重要交通要道炸毁,致使货物流通不畅,致使饥荒粮荒频发,我张士诚又何至于一兵不发!”
“既然你有此计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辱我?”
原本正在兴头上的朱元璋,听到张士诚的话,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铸造假币?炸毁要道?”
那丝毫不在意形象,安坐在马车上的张士诚,此时在看到朱元璋脸上那诧异的表情时,心中也是一愣。
见他表情不似作假,转念间便明白了什么。
随后竟在众人的面前,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原以为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人是有多大本事呢,原来竟是一个连自己如何赢都不知道的昏主。”
“可惜啊,可惜,你是吴王,我也是吴王,但太阳照尔不照我呀!”
“若齐衡将军在我麾下,有他为我谋划全局,今日坐在这马车之上受辱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朱家坟头冒青烟,一颗柳树长出来,遮风挡雨佑周全,光耀祖宗登龙榻,岂知天数早已定,重八一到气数尽,乾坤日月尽颠覆,一马当先皇上皇。”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