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姒失措，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抬着温水毛巾守在床前，看着小家伙煎熬地在噩梦里翻覆。

“妈……妈妈……”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孟之辞眉头紧锁，脸色苍白，脖子上青黑的血管趁机爬上了脸颊。

孟姒心如刀割。

“小辞，小辞，妈妈在……”妈妈在等你，所以，你振作一点……

“求你了……”别离开我……

“吼……”孟之辞的哭嚎变成低吼。

孟姒一惊，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小辞……”没关系，妈妈在呢，不会离开你的。痛吗？痛的话咬我好了，感染成行尸走肉也没事，大不了当一对丧尸母子！

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孟姒含泪微笑。

“妈……赫……赫……妈妈……”孟之辞艰难的睁开眼睛，眼球苍白，只剩下瞳孔还有一点深黑。

孟姒心疼地轻抚他的脸。

“妈妈，小辞，好冷……好热……呜呜……”孟之辞无意识地呢喃，“妈妈……”

冷？热？

孟姒侥幸的希望复燃：丧尸不会有感觉。

搏一把？孟姒问自己。

答案显而易见。

赶忙给孟之辞盖上羽绒被，又弄来湿纸巾，孟姒拿纸巾沾了酒精给孟之辞擦拭。孩子的体温稍微降下去，孟姒看见他脸上的青黑浅了些……

有用？

孟姒精神一震，就这么一直给孟之辞擦酒精，半夜孩子的体温升了又降降了又升，折腾了大半晚上，突然孟之辞便醒了，孟姒只来得及和他对视一眼。正想说话，孟之辞小小的身体便被一团浓黑的油质裹了个严实。

孟姒惊，手脚冰凉。

……

失魂落魄地守着孟之辞，孟姒守了整整两天三夜。

终于，在第三天黎明时分，孟之辞真正醒来了。孟姒顾不得他身上残留的油渍，一时间害怕得抱着孟之辞小小的身体无声痛哭。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么恐惧的。她恐惧孤独，害怕着自己孤零零地苟延在艰难的末世。

如果孤身一人，在得到亲眷之情后再次失去，那种痛苦……孟姒宁愿自己是一个不会思考的行尸走肉。

“小辞，”直面内心，孟姒拉出一个微笑，眼睛红肿的样子半点看不出美感，“妈妈爱你，你是妈妈的命。”

孟之辞懵懂，断片了，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乍一听见孟姒的深情告白，只是甜甜的笑：“妈妈也是小辞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