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厚照在听到他的这般话语后,也开始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和李鐩所言的那般理由不同,汪洋的话语倒是还受用许多。
他说的没错。
这水库是可以建造出来的。
但是建造出来又能有什么用?
一不能发电,而不能造福一方。
那仅剩下的调解汛情之能力,也会因为现在工艺的不成熟,继而成为一个大水盆。
所以。
朱厚照在思量过后,已然开始变得冷静下来。
如今看来,这修建水库几乎就是一个无用功,此计若是行不通的话,那貌似接下来就只有琢磨修缮堤坝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之前就有先例,倒是也不用朱厚照过多担心。
但。
朱厚照还是有些不甘心。
抬头看向站在殿下的两人,追问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长江的水患彻底消除?”
此言一出。
殿下的两人又是一阵的沉默。
而他们这般沉默,其实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朱厚照见状,当即问道:
“整体拓宽河道也不行吗?”
“也或者整体加高河堤,让其变得更加稳固也不行吗?”
汪洋不敢作答。
到最后,依旧还是李鐩顶风站了出来,俯首答道:
“禀告陛下,无论是拓宽河道,还是说加高堤坝,这都只是能解暂时,却无法做到永远杜绝。”
“为什么呢?”
朱厚照不解,问道:
李鐩闻言,俯首又是一礼后,缓缓答道:
“首先,就以现在而论,经过历朝历代的修缮,这长江沿线依旧还是有土堤的地方存在。”
“仅仅只是一个加高拓宽,若仅仅只是用在一地上,还有可能出现,可若是扩展到整条长江上的话,那无疑会连现在的太仓都不能应付。”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年限的问题,河堤也好,房子也罢,到了一定的年月之后,都会慢慢变得腐朽,这种破坏是连修缮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今时今日,吾等掏空国库修缮了整条长江,可未来呢?难道国库还有那么多的钱让我们再修一次吗?”
“而且和长江相比,黄河也同样危险重重,难不成还要将两条河都修一遍吗?”
“以现在朝廷的能力,根本就承担不起啊!”
李鐩如实奏禀,已经引来一次怒火的他,依旧没有悔改的意思。
所言所语全部都是如实奏禀不说,更是连委婉一下都不会,丝毫没有注意到朱厚照的脸色已然变得愈发铁青。
“还有就是,既然是重新修建河堤,而且是奔着长固久安的方向考虑,那自是不能再用土堤了,若是全部用石头来堆砌的话,石头中间的缝隙依旧无法解决,漏水继而决堤的风险依旧存在。”
“而且,在巨大的水力面前,吾等堆砌河堤的石头,就如同玩物一般,一个巨浪过来什么都要被毁于一旦。”
“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