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体弱多病,已经让弘治皇上开始习以为常,所以纵使身体有些疲乏,状态有些萎靡。
可他依旧坚持坐在龙案旁边,批阅着天下各处呈递上来的奏章。
为君者,犹盂也,民犹水也,盂方水方,盂圆水圆。
这句话语的意思。
就是说国君的行为,就好像一个盂一般。
水的形状,取决于盂的形状。
弘治皇上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给这满朝文武,还有那天下的臣民,起一个言传身教的示范作用。
侍奉在旁的萧敬。
眉宇之间遍布心疼的神色。
不断朝着弘治皇上望去的他,时而还踮脚朝着大殿外面看上一眼。
看那模样,就好似是在期待什么人到来一般。
要知道在这之前,萧敬就已经劝谏了数次。
可是每每话语才刚出口,就被弘治皇上挥手喝断。
萧敬身为一个奴婢,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劝谏而已。
可如今眼见劝谏行不通的他,只好偷偷安排手下的奴婢,将此事去禀告张皇后。
希望接下来张皇后的出面,能劝动弘治皇上,让他先回寝宫去休息片刻。
咳!咳!
就当萧敬一脸焦急,朝着大殿外面望去的时候。
一道咳嗽的声音,突然开始在大殿之中响彻起来。
听到这般动静的萧敬,身体猛然一颤,一脸惶恐的朝着弘治皇上望去。
当他看到弘治皇上那因为咳嗽,而空时变得有些红润的脸颊,心中不忍的他,再次出言劝谏道。
“陛下!
奴婢斗胆再多嘴一句。
您就听听那些御医的劝谏,先回寝宫休息片刻吧。
天下的诸般政务,有那些朝臣帮着您分忧,你又何必这般劳累呢?”
咳!咳!
弘治皇上听到萧敬的劝谏之语。
刚要开口说话的他,话语还未待出口,结果两声咳嗦却抢先响起。
弘治皇上在咳嗦完之后,目光都未离开桌案上的奏章,直接挥手说道:
“无妨。
只是感染了一些风寒罢了。
没事的。
刚才朕吃了太医院的汤剂,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再说这天下的政务,若真是全部依靠那些朝臣的话,那要朕还何用?
先帝当年将皇位交于朕的手中,不就是看中了朕的勤勉吗?
还有那些朝臣,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食君之禄,分君之优。
若是长期将大权交于他们手中的话。
朕哪日被他们架空都不得而知。
届时大权旁落,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弘治皇上说到这里,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了几分。
停下手中批阅奏章动作的他,抬头眺目朝着大殿外面望去。
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的他,喃喃自语道。
‘这些朝臣若真是那般尽忠职守的话,又怎会出来谢迁之辈?’
谢迁?
萧敬听到弘治皇上说出这个人名,眉头猛然一皱的他。
后续将要出口的劝谏之语,瞬间就被憋回了腹中。
要知道就在之前。
萧敬还曾想说,有两位阁老在朝中帮着辅佐,想来不会出现陛下担心的那般情况。
可是哪想到话语还未出口,弘治皇上就提起了谢迁这个名字。
同为内阁之人。
同为朝廷重臣,陛下视为肱骨之臣的存在。
但同样也是以权谋私,损人利己的反面典型。
故而萧敬在听到弘治皇上这般话语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劝谏弘治皇上的他。
索性闭口不答,躬身站在旁边,静静等待张皇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