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是勇猛的存在,怎么到了太子殿下这里,就仿若土鸡瓦狗一般,反而是太子殿下手中那个仅有一千余人的西苑千户所,瞬间变成了天兵天将一般的存在。
而且那些说书之人,似乎是生怕别人质疑太子殿下的勇武一般,除了夸赞西苑千户所的强悍不说,更是将他们所使用的火器形容的天上地下皆无,仿若神兵利器一般。
当初听到这里的时候,袁宗皋差点直接笑出声来。
还神兵利器,这些说书人也就是糊弄糊弄普通百姓罢了。
真若神兵利器的话,神机营为什么不拿着他们的火器去草原上走上一圈,直接将鞑靼灭族岂不是更好?
哪至于像眼前这般模样,年年都要忍受其犯边的痛苦?
袁宗皋坐在马车之上,回想起这两天在京师的所见所闻,有让他惊惧的事情,也有让他惋惜的事情,还有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
不过总体来说,此次京师之行,还是不虚此行,且不言一下看清楚了仁和公主的真正面目,就是太子殿下这般胡闹的性格,也让袁宗皋甚为欢喜。
要知道这般胡闹的皇位继承者,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吗?只有他们的昏庸和无为,才能衬托出自家王爷的英明和贤德。
想到这里的袁宗皋,神情开始变得越发欣喜起来。
长路漫漫,马车一路前行。
袁宗皋和车夫两人,慢慢的朝着安陆州的方向行去。
……
京师之中。
东直门处。
一匹快马高喊着八百里加急。
接着快马扬鞭,飞奔闯过城门口之后。
一路疾行,一直到了东华门处,连人带马方才停了下来。
骑马之人翻身下马,到了宫门口之后,掏出一封密函就对着守卫说了些什么。
负责看守此处的宫门守卫顿时神情色变,在接过密函之后更是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狂奔,就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行去。
送信之人看着那名守卫离去,站在宫门口稍稍眺望了几息的他,转身回到自己的骏马旁边,伸手抚摸了几下之后,也舍不得再骑上骏马,就这般牵着骏马,朝着东厂的所在行去。
乾清宫中。
弘治皇上坐于龙椅之上。
手持朱笔,正在慢慢的批阅着奏章。
龙案之上的这些奏章,来自全国各处。
在这浩瀚的奏章之中,有些奏章确实是忠谏之言,一箭中的。
但是更多的,却仅仅只是奏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有些奏章,仅仅只是为了问询弘治皇上的安好而已。
不过纵使这般,弘治皇上仍是耐着性子,十数年如一日的批阅着奏章,丝毫不将这筛检奏章的权利外放,纵使辛苦,也要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弘治皇上伏在龙案之上,静静的批阅奏章,萧敬侍奉在弘治皇上身后,不时上前,将龙案上已经冷掉的香茗换掉。
就在大殿之上一片安静,仅有朱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不时响起之时,一名小太监蹑手蹑脚从大殿偏门进入,朝着萧敬的这边走来。
萧敬见状,慢慢朝着一旁退去,等到退到了边上,那小太监也刚好走到了萧敬的身旁。
小太监对着萧敬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将手中密函双手呈于萧敬的同时,开口小声奏报道:
“启禀萧公公,天津卫的东厂番役送来急奏!”
萧敬一听是关于天津卫的密函,顿时眉头一皱,下意识朝着弘治皇上遥望了一眼。
见到弘治皇上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之后,萧敬快速伸手接过密函,接着就直接打开翻阅起来。
当他看到密函之上的内容,眼睛猛然瞪大的同时,神情也瞬间变得冷冽起来,满面森寒的模样,更是吓得面前的小太监浑身颤抖不已。
一目十行将手中密函看完的萧敬,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的同时,原本森寒的神情,也渐渐开始变得缓和起来,站直身体大口呼吸了几下之后,萧敬拿着密函,躬身快步朝着弘治皇上的方向行去。
几步之遥的距离而已,萧敬走到近前之后,先抬头朝着龙案之上瞄了一眼。
当他看到弘治皇上正在拿着朱笔批阅后,奏报的动作稍缓,静静在旁站立了片刻的他,直到见到弘治皇上将朱笔放置在笔山上后,才赶紧上前,躬身奏报道:
“启禀皇上,东厂在天津卫的番役,刚刚送来密函。”
“嗯?”
正要再拿起一本奏章的弘治皇上。
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伸手的动作就是一滞。
接着转过头朝着萧敬望去的同时,更是开口问询道:
“可是太子那边又闹出了什么动静?”
萧敬摇了摇头,躬着身子的他,抬头朝着弘治皇上看了一眼,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为难神色,在稍稍斟酌了一下言语后,方才对着弘治皇上奏报道:
“启禀皇上,奴婢在奏报这密函上所言之前,先向皇上奏禀一声,太子殿下现在无恙,此次事情,并未波及到太子殿下。”
弘治皇上听闻此言,原本还轻松的神情,顿时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看向萧敬的神情,更是开始变得冷峻,厉声说道:
“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萧敬身体顿时就是一颤,没想到弘治皇上神情变化这般迅速的他,身形变得越发弯曲不说,更是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奏报道:
“禀告皇上,天津卫出现女真余孽,而且准备要行刺太子殿下,幸好在探路和盯梢的过程中,被天津卫兵备副使陈远察觉,继而派出兵马,全城搜捕。
目前十三名潜入大明的女真余孽,除了两人被擒之外,剩余那些尽皆被杀于天津卫北门附近。”
萧敬快言快语,几句话的功夫,就将整个事情简略的奏报完毕。
而坐于龙椅之上的弘治皇上,听闻到萧敬的奏报之后,神情并没有因为听闻朱厚照无恙就缓和下来。
反而在当他听闻到有女真余孽闯入大明,并意欲行刺太子之后。
神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凶厉不说,怒火更是越发的控制不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