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之人听到孙凯的这番话语,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将孙凯引进院中厅堂的同时,更是对着孙凯轻声说道:
“大人您且稍等,我去通知我家大人一声。”
孙凯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片刻之后。
就当孙凯坐立在厅堂之中,内心焦急不已的时候。
那名前去通传的开门之人折返了回来,而在其旁边的,正是此次高丽来大明的主使闵效曾。
孙凯在会同馆当差,所以对于这几个使团的主副使大人,自是认得模样,此刻见到闵效曾出现在厅堂门口的他,快速站起身形之后,拱手对着闵效曾行了一礼,接着方才开口说道:
“闵大人,本官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关高丽国内的事情要告知与你,不知你可否想听?”
闵效曾听到孙凯所言,瞳孔猛然一缩,脑海之中更是瞬间想起,柳判书等人联手将燕山君推下王位的事情,心中以为这孙凯接下来是要说这件事情的他,露出一抹尴尬笑容的同时,更是对着孙凯探话道:
“既然事关本官故土,本官自是想听,只是不知道这位上国大人所言,到底是何事?”
孙凯见到闵效曾没有拒绝的意思,心中稍稍一松的同时,目光朝着一旁的开门之人看了一眼。
闵效曾见到这一幕之后,瞬间明白过来,对着那人冷声说道:
“你先出去!”
“卑职遵命!”
开门之人听到闵效曾的命令,转身快步退出了厅堂。
而孙凯见到这人已经离开后,并未直接开口,而是走到厅堂的门边,探头朝着外面张望起来。
闵效曾看到孙凯这般动作,心中对于之前自己所猜测的事情,开始变得越发确信起来,要不然闵效曾实在想不出,高丽境内还有什么事情,值得眼前这人这般谨慎对待。
想到这里的闵效曾,看着还在朝着外面张望的孙凯,直接开口问询道:
“这位大人,外面没有旁人了,您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说实话本官也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能给大人如此谨慎。”
孙凯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声,身形一滞之后,直接转过身形,看着对面的闵效曾开口说道:
“高丽如今正在发生战事,你知道不知道?”
“战事?”
闵效曾瞳孔猛然一缩,心中高呼果然如此的同时,更是顺着孙凯的话语试探着问道:
“大人开玩笑吧,高丽若是发生战事的话,吾等身为高丽使臣,总该收到一些消息才是,可是这段时间,吾等根本就并未收到高丽送来的丝毫信件!所以大人,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
孙凯冷笑了一声,看向对面闵效曾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嘲讽。
就在闵效曾想要开口继续试探孙凯到底知道了多少内情的时候,站立在其对面的孙凯,开口继续说道:
“你们北方三道已经被人占领了,送信的道路都被隔绝了,你们还能收到什么信!”
闵效曾听到孙凯的这句话语,神情顿时就是一愣,眉头渐渐皱起的同时,更是已然有些意识到,眼前这大人所言的事情,貌似和自己所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闵效曾,神情变得紧张之余,更是主动开口问询道:
“敢问大人,您方才所言的这北方三道之地已经被人占领,这句话语是从何而来啊?”
孙凯冷笑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
“你别管我从哪里知道的,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不仅高丽北方三道之地已经被人占领,而且此刻正有大军朝着汉城进发,准备向南平推!而挑起这一切战事的,就是我大明的太子殿下,如今他的西苑千户所,就在北部三道之中平复领地,你若不信的话,直接差人回趟高丽,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过我估计你这一来一返的话,汉城没准都被攻下了也说不准,所以你若是听我劝的话,干脆就直接上奏朝廷,说近日收到高丽国内送来的信件,有大明军伍在高丽国内搅弄是非,请大明皇帝差人查证一下,如此一来的话,事情十有八九就会分晓。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人之言,如何选择还是你的事情,本来这件事情,我身为大明朝臣,是不应该告知与你的,但是本官实在是不忍大明祖训遭到破坏,也不忍让这一众藩属国尽皆因为此事离心离德。
所以,到底作何选择,相信与否全看闵大人您作何决断了。
而本官已将事情如实转告,该做的事情本官也亦全做,如今已然问心无愧,闵大人,告辞!”
说完这句话的孙凯,转身就朝着厅堂外面走去。
站立在厅堂之中的闵效曾,一脸呆滞的站立当场,整个心神已经全被孙凯方才所言震呆在了当场。
几息之后。
猛然回过神的闵效曾,看到眼前空无一人的厅堂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刚才告知自己这一切的那名大明官员已然离去。
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明白的他,更是不管其他,快步朝着院外追了出去,可是直到他跑出院门,也未再看到对方的身影的出现。
茫然返回到厅堂之中的闵效曾,眉头紧皱的同时,更是在脑海之中快速思索着方才孙凯所言的种种。
北方三道之地已失?
大明太子殿下麾下西苑千户所在高丽征战?
如今已经开始攻打汉城,准备向着南方平推?
初听这些事情的闵效曾,一脸不可置信的同时,心中更是感觉对方应该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可是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既然没人敢的话,难不成那人所言都是真的?
想到这种可能的闵效曾,心中惊惧之余,神情也微微有些慌乱起来,额头之上更是开始有汗珠显现。
要不派人回高丽?
可是就如那人所言,如今北方三道之地已经被对方占领,兵力正在朝着汉城进发。
自己这一来一回的话,没准王城都被人攻下了,再上奏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