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听到此言。
眼中仿若有一道亮光闪过。
可是这兴奋激动的神情,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没了影踪。
刘瑾心中明白,自己若是按着殿下旨意去执行的话。
且不言何事这差事才算完事,就说这趟差事,若真是尽心尽责的话,那少不了就要在高丽各地奔波,如此天寒地冻的时节,流连于高丽各处,这不是苦差是什么。
想到这里的刘瑾,心有不甘的他,还想将谷大用也一并拉上,所以偷瞄了一眼朱厚照的他,试探着问询道:
“启禀殿下,那高丽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奴婢听那些东宫讲师翻阅典籍时说,高丽那地方多山少平原,道路还不通畅,奴婢担心,届时奴婢忙碌不过来,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要不?您看看,是不是把谷大用叫上,让他和奴婢同行,这般一来的话,速度没准还会快上许多。”
刘瑾一脸小心,目光更是不敢离开朱厚照左右,在说出这番话语的同时,更是做好了随时停下并改换说辞的准备,可是直到他将话语说完,对面的朱厚照依旧没有动怒的神色。
刘瑾见到这一幕之后,心中稍稍一松,最起码眼下来看的话,这件事情,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嘛。
就当刘瑾一脸期颐,目不转睛等待着朱厚照的答复之时。
坐于椅上的朱厚照,听闻到刘瑾的这番话语之后,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一边端起桌几上的香茗,一边随意的说道:
“谷大用啊,他去不了!”
嗯?
刘瑾听到这般答复,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目光更是紧紧盯着面前的朱厚照,等待着他的下文。
毕竟一句去不了根本解不了刘瑾心中的疑惑,是因为不被信任去不了,还是因为舍不得去不了,这两者的区别可是大相径庭,而就当刘瑾眼巴巴的望着朱厚照,等待着他的后续话语时,这边轻呡了一口香茗的朱厚照,也继续说道:
“他啊!前阵子被本宫杖责了五十下!现在伤势还没好,此时他要是在远赴高丽的话,几乎与要他小命无异!”
刘瑾听到这个缘由,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本忐忑的心情消散皆无不说,更是被朱厚照方才所言的话语,震呆在了当场。
要知道这段时间因为他并未往来天津卫的缘故,所以对于谷大用受到杖责的事情,刘瑾也并未听到风声,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刘瑾震惊之余,心中也忍不住开始胡乱思索起来。
毕竟这谷大用,在平日里可是很稳当的一个人,尤其是在侍奉太子殿下这件事情上面,更是颇为用心,但越是这般,刘瑾就越发好奇,这谷大用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居然能惹得太子殿下龙颜大怒,直接给他五十大板呢?
思来想去没猜出其间缘由的刘瑾,心中想去见见谷大用的冲动,也开始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朱厚照说完谷大用的事情之后,看着堂下低头不语的刘瑾,见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后,微皱眉头的同时,出言问询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瑾听到朱厚照的话语声,神情顿时一紧,惶然抬起头的他,更是赶紧躬身拱手答道:
“禀告殿下,敢问奴婢何时动身?”
“等东宫讲师启程的时候,你和他们一道过去就是,路上正好也有个照应,再说本宫也不差那么几天了。
另外到了高丽之后,在那魏国公的手下,有东厂的一部分番役在那里,到时候你拿着本宫的旨意,直接调遣他们就是。”
刘瑾听到朱厚照话语结束,赶紧躬身行礼。
“奴婢遵旨!”
朱厚照轻轻的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确认再无其他需要嘱咐的事情后,对着刘瑾挥了挥手,接着开口说道:
“行了,暂且就这般了,退下吧!”
“奴婢告辞!”
刘瑾卑躬屈膝,倒退着走出了厅堂,接着就朝着一旁谷大用所在的小厢房行去。
可是等他到了近前之后,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房舍,刘瑾进屋瞅了一下,不像是很长时间没住人的模样,就当他以为这谷大用被打的极重,已经被安置到他处的时候,正巧外面有一个小太监路过。
刘瑾见状,自是出去将其招呼了过来,此时的刘瑾,已经不复在太子殿下面前那般小心谨慎的模样,双手插进袖口的他,更是维扬脖颈,一脸傲然神态,对着面前卑躬屈膝的小太监冷声问询道:
“谷公公呢?咱家怎么没看到他啊?”
小太监听到刘瑾的问询,赶紧躬身答复道:
“禀告刘公公,殿下刚才差人将谷公公召唤走了,奴婢看到谷公公从殿下的厅堂出来之后,就朝着府邸外面行去了。”
刘瑾听到这个小太监的话语,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小太监,出言反问道:
“咱家方才听殿下所言,那谷公公不是挨了五十杖责吗?这么快就好了?”
小太监身形又弯了许多,在刘瑾的话音刚落之后,就赶紧回答道:
“禀告刘公公,奴婢方才看到谷公公的时候,他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想来应该是还没好吧?只不过是能下床走动了而已,毕竟是五十杖责呢,换了旁人,没准丢了性命都有可能。”
刘瑾听闻此言,到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不过一听到谷大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后,刘瑾的脸上,又有笑意浮现起来,继续追问道:
“他去哪了,你可知道?”
小太监神情顿时变得惶恐起来,躬身答道:
“禀告刘公公,奴婢能知道这些也只是碰巧看到,至于谷公公去了哪里,奴婢怎敢上前打探这些事情啊!”
刘瑾听到这般答复,顿时露出了一个无趣的神情,要知道难得见到谷大用受罚的时候,此等时刻不上前调侃一番,等下次再寻到这般机会,就不知道该是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