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歪着脑袋看着站于对面的李士实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
就当位于下首的李士实心中有些局促不安的时候。
宁王朱宸濠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李公致仕归来辅佐,本王自是欣喜不已,可是不知李公是否想过,你若现在在本王府中长住下去的话,会给本王带来多大的麻烦。
要知道此事一旦被他人获知,说曾任南直隶都察院左都御史的李士实,致仕之后没有回乡养老,而是投身于本王麾下。
届时此事传到京师,那位又该作何想法。
李公啊!你现在前来,这不是给本王添麻烦嘛!”
宁王朱宸濠说完此话,不待下首的李士实开口,就继续说道。
“要知道本王这段时间过得也不甚自在。
自从京师事败之后,本王府邸四周遍布东厂和锦衣卫密探。
甚至本王都怀疑,此刻你到来的消息,没准儿都有飞鸽传书开始已经送至京师。
你若在此呆上一日半日,就是那人差人过来问询,本王也有话语可以解释,毕竟你我儿女亲家的关系在那放着,就是那人,他也拿此事做不出文章。
但是你如果长期在府中住下,事情则会变得麻烦许多。
吾等现在势不如人,寄人篱下,一切还都是小心行事方好。
再说李公之心,本王已经知晓,待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之后,本王定三顾茅庐,亲请李公出山。
可好?”
宁王朱宸濠说完此话之后,起身站立起来,用手轻轻弹弄了一下身上掉落的桔子白絮,一边朝着外面走去,一边对着李士实说道。
“好啦,本王有事,就先暂且离去了,刘公,你帮着本王招待一下李公。”
站立一旁的刘养正,听到此言之后,皱起了眉头。
从他本身而言,他和李士实关系匪浅,或者说曾经的李士实,是他刘养正需要巴结的存在。
如今虽然时过境迁。
李士实已然致仕。
大公子又被断势回家。
可是看着王爷这般对待李士实,刘养正的心里还是有些苦涩。
再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李士实此人,身负大才,若是将这般人才拒之门外,一旦传将出去,对王爷的大事也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刘养正在沉思了几息之后,眼前顿时一亮,趁着宁王朱宸濠尚未离开之际,就上前拱手奏报道。
“启禀王爷,李公前来投奔,吾等若是就这般将李公拒之门外,且不言李公大才,放置不用太过可惜。
就是此事一旦传将出去,对王爷的声望也有所影响,虽然吾等皆知王爷此番作为,仅仅只是临时之计,但是旁人却不知晓,毕竟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正要离去的宁王朱宸濠,听到刘养正的话语之后,脚下的步伐就是一滞。
接着转过头来,一双冷目看向对面的刘养正,厉声喝道:
“那按照刘公所言,是不是此刻本王留下李公就为正确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