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是这天津右卫的指挥使武云龙,此刻听到众人劝慰的他,更是面露不忿之色,端起酒坛将桌上已经空了的酒碗倒满之后,又是一饮而尽。
面色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红润的他,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碗放到桌上,抬起头冷眼朝着在场劝慰的众人望去。
在将众人全部扫视了一遍之后,他才一脸愤怒的说道。
“凭什么,凭什么?”
“本官就想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老子安分守己、兢兢业业的当差,他么的到了这时候,居然还成错误了。”
说到这里的武云龙,脸上的愤怒之色越来越浓郁,直接抬手一指外面,继续说道。
“他们两个,一个靠着吃空额捞军饷。”
“另一个更是干脆,弄了一大堆老弱病残来四处给人种地,一边克扣着饷银,一边还要从那些地主的手中再拿着银子,这是两头赚钱啊。”
武云龙说到这里,也许是酒劲有些上来的缘故,此刻他的情绪也开始变的越来越激昂起来,看着面前这些跟他混饭吃的手下,怒气勃发的说道。
“可我们有什么?”
“咹?我们有什么?”
“兵丁,我们是按着满编配置的;军饷,这么多年,本官未克扣过一文一钱;训练,大家都没外人,本官可以自豪的说,就咱们这些兄弟,就是和那些边军相比,也差不到哪去。”
“再说军容军貌,他们两个的队伍,哪个能拉出去见人?每逢漕运或者天津卫有差事的时候,上官哪次不是把咱们推到前面。”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武云龙,在愤怒过后,情绪也开始慢慢的平复下来,神情开始变的沮丧的他,说话的力道也没了之前的激昂。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纵使这一切都被上官看在眼里又有什么用。”
“我们还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支。”
在场的其他众人,在听到武云龙的话语之后,神情顿时也如武云龙一般,变的沮丧不说,整个班房气氛,也开始变的越来越消沉起来。
……
朱厚照等一行人,从天津左卫离开之后,顺路东行,没过多久就到了天津右卫的营地所在。
远远望去,这天津右卫的营地,竟然看起来比那左卫还要规整一些。
可是已经经历过天津左卫虚有其表事情的众人,此刻却开始不报任何的念想,一群人继续面色冷漠的朝着营地的方向前行着。
就当众人以为这天津三卫一定是相差无几的时候,还没到近前的众人,却听见远处的营地之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钟声。
之前在天津左卫已经听到过一次这种钟声的众人,自是明白这钟声是何意。
可是让众人不解的是,他们不是还没到近前呢吗?对面这营地敲响这召唤的钟声又是何意?
难不成是之前有人通风报信不成?
就在众人心中惊疑不定、继续向前的时候,对面的营地之中,突然开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就是口令声的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