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寂静的房间里,檀香缭绕,赵忠档头神情紧张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这次是福是祸的赵忠档头,任由额头上的汗珠低落在地上。
坐在上首的萧敬此刻一脸严肃,慢慢的翻阅着赵忠档头所呈上来的这本帐册,脸色肃穆的他,一页一页的翻阅下去,看的格外仔细。
房间里面除了这两人之外再无他人,安静的除了赵忠档头汗珠低落在地上嘀嗒声外,只剩下那翻页的声音。
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赵忠档头一点大气都不敢喘,就这般老实僵硬的跪在地上,就在赵忠档头感觉腿脚都有些麻木的时候,翻页的声音也终于停了下来,而萧敬的声音也传到了赵忠档头的耳中。
“你看过了?”
赵忠档头听到萧厂公的问询,原本还想撒谎的他,可是想到欺骗厂公的后果,稍想了一下后,还是实话实说道。
“厂公救命,太子殿下将犯人和人质交于卑职的时候,并未提前封装,卑职也没有在意,随意的翻了几页。”
一说到此处,赵忠档头又感觉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含糊,语速极快的补充道。
“卑职只看了前两页,意识到不对后,已经晚了。”
“还请厂公看在卑职兢兢业业的份上,救卑职一命。”
说完这些的赵忠档头就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磕起头来。
坐在上首的萧敬,看着袅袅升起的檀香,思绪好像飘到九霄云外一般。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还在地上磕头的赵忠档头,地面上已经开始有一摊血迹开始出现,喜好干净的萧敬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开口言道。
“行了,别磕了,咱家问你,此事还有谁知道。”
赵忠档头停了下来,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开始顺着眉角流了下来,显得格外狰狞,赵忠档头强忍着头部的眩晕,仔细回想了一番后,道。
“东厂这边,在太子殿下将这本帐册交给卑职后,见过这本帐册的只有卑职,另外刘文泰那个儿媳因为一直保管这本帐册的缘故,应该也看过里面的内容,至于其他,卑职只是将他们收押起来,还未提审。”
“至于太子殿下那边,卑职就不知道了。”
听到赵忠档头话语的萧敬,开始沉思起来,他敢肯定,太子殿下肯定已经见过这本帐册里面的内容了,否则他不会叫人来通知自己,派人过去接收这些,只是当时萧敬没想到事情牵扯这般大而已。
现在的萧敬,已经有些开始明白了之前朝堂上的诡异情况,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朝臣去为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求情,甚至傅瀚就因为此事,单独上奏暂且不提,萧敬记得,他在朝堂上还曾带头提过吧?
只不过那回被皇上以查同谋的借口给压下去了而已。
帐册上清楚的记明了当初事情的经过,作为当年之事的经历之人,萧敬了解的远比这帐册上记载之事要多。
和傅瀚委托刘文泰迫害程敏政相比,萧敬想的则更加深远,他已经开始怀疑起当初整个舞弊案来。
弘治十二年春,程敏政与李东阳主考礼部会试,会试未发榜,给事中华昶等弹劾敏政鬻题与举人徐经、唐寅,此事最先由给事中华昶上奏提出,虽然事后查明,给事中华昶所指的唐寅徐经答卷均不在程敏政所取举人之中,而给事中华昶也因此被谪。
冤情得以平反的程敏政被释放出狱,因为时值酷署,程敏政在狱中生病,弘治皇上因为让他蒙受了不白之冤,为显示皇恩浩荡,特派了刘文泰前去诊治,可是哪想到,仅四天过后,程敏政就以痈毒不治而卒,弘治皇上心中亏欠,追赠他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