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犈 还是个粗制劣造的纸人。
纸人发出“咯咯”笑声,端木苓长年在军营,一身中正之气,竟也被这不人不鬼东西吓了一跳,高喝一声:
“什么邪物装神弄鬼,吃我一箭。”
引弓搭箭行如流水,速度更是快得令人看不清,弓和箭像是就长在她手上,箭影疾掠而出,顾明澄根本来不及阻拦。
虽无寒玉扳指加成,箭光陡然炸裂,爆出极强威力,眨眼功夫逼近纸人面门。
预料中,纸人但凡被这一箭擦上点边,也得碎成一地纸屑。
然而现实并未如此,一道淡淡的光芒在纸人身前乍现,像一层防御力极强的结界,轻松挡住箭势,紧接着迅速回弹,直冲端木苓。
溯源伞已挡在她身前,强劲撞击下,伞面如水波泛起层层涟漪,顾明澄这伞看着像油纸扎的,实际材质上怎么也比这纸人牢靠,全数接下一箭之力。
只是纸人这一手太过离奇,难不成所有攻击到了他面前,都会被尽数返还?
纸人好整以暇拂手一揖, “这位客官好生凶残, 有话好好说嘛。”
他言谈举止俨然一副店铺伙计的作派, 笑盈盈甚是有礼, 毕恭毕敬道:
“今年的岁供敝主人已经上交了, 怎么,又派仙长来,不知是有何事?”
顾明澄嘴角直抽,眼前这架势,让他想起景玉楼登门谢安名下的财源客栈,那掌柜的面上堆着巴结的笑,实则心里正骂娘。
心头升起一丝耻辱,曾几何时,他为自己加入镇妖塔感到荣耀,维护公义、守护苍生,绝不是眼下这般,替邪祟撑起保护伞,供他们在其中布置违禁邪阵。
他唇边泛起一抹狞笑,“你的岁供交给谁了?”
纸人本就面目死板,即使愣神也看不出来,又是一阵咯咯笑声,再没了之前的恭敬,“原来是误闯的肥羊,那可真是……却之不恭了。”
仍是一副慢条斯理的调子,话未说完,纸糊的手里早已飞出一团黑色物什,顾明澄眼前猛地洇出大团黑墨,雾气张牙舞爪,仿佛活物一般,向着他兜头袭来。
厅中静伏的铭文炙光大作,凛冽的杀机陡然搅向所有人。
离鸢强自按捺心头的浮躁,犹如火中取粟,朝着半空的图腾碎片冲去。
正是这对石制羽翼,令她感到万分不安,但她这次再不会选择逃避,反是迎难而上。
这本就是她族中圣物,前世被人动手脚,害惨了她,从何处跌倒,这一次,她就要从那里爬起来。
挟着一丝真火的火灵撞上去,石翼传来一丝战战惊惊的惧意,那双与她身后一般无二的羽翼,轻颤着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像个人似的扭头就跑。
她完全听从心头的感应,紧追不舍,口中叫小八:
“来个畛蚓咒,这回准头给我把住喽。”
手中的火灵丝丝缕缕构筑成网,试图兜住逃窜的石翼,这一来,前面那个跑得更快。
其余众人忙着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铭文阵轰杀的威力,比之前三具骨傀来得更加凶悍,端直两兄弟各执塔刀,以背相抵,面对一波接一波的攻势,身上防护罩已要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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