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镎 端木苓见人齐,叫了蒋衍过去,继续说此行的安排,对于后者来说,这是要掘他爷爷的祖坟。
当年樊国主和蒋将军收到风声,提前将图腾碎片混在军械里转移,之后馗禺散播蛊毒,致使王室连同整国民众一起丧命,怕是没想到,此地的陵寝,只有樊家血脉正统的后人方能开启。
更不知世上还有蒋衍这么个国主的私生子,侥幸逃得性命。
他来的路上,得知旧都附近的毒息已散,心头没有欢喜,反是沉沉的悲凉,若这一切不光是南澹邪祟作恶,其中更有镇妖塔的暗中作梗,恐怕复国这件事,就再无一丝希望可言。
此时他偷眼看了看站得较远的太子殿下,之前央他来此,本是存了借力的心思,眼下有口难言。
黄金谷之行本不在卫霄计划内,这里的事与他毫不相干,来不过是走个过场,带了丝置身事外的态度,包括对上那位韶华军的新统领,也只是视线一扫而过。
离鸢在进了这谷地后,便察觉到一丝异样,拜方怡的轮回幻境所赐,那些她过去刻意回避的往事,如今清晰得历历在目,连感触都分外刻骨铭心。
这黄金谷里,分明有一丝神火的气息。
之前她在幻境,一口道破方怡的身份,因着当时无暇分说,也是为避那二人的耳目,出来的这一路上,才跟卫霄做了些探讨。
“你为何说,方怡就是至暗火?”
“是火种。”
离鸢略作纠正,言辞显得笃定。
然而她自己也不知如何解释,这就跟当日在庆荣侯府外见到祭文,便知那是天魔祭一样,“就是一种直觉,你不是在他灵相上也看出端倪了?”
卫霄默默点头,寂情道是世间最清净无为的道法,观人灵相,能辨别其道心本质,有时连对方也未必能感知到自身灵台上的隐秘,在他眼中无法遁形。
当日他窥视方怡灵台时,修为尚未恢复,如今想来,灵台之后藏着的那双眼,正是一身二魂的表象,或许连方怡本人也不自知。
“方怡这种情况,圣山那几位长老,甚至灵宗,或许并不知情。”
离鸢对他这说法甚感意外,便听他继续道:“神火的事,你爹娘并未留下交待,恐怕世间唯一能说清其中缘由的,如今只剩玄武。”
她嗤笑一声,很是不以为然,“难不成,玄武跟着灵宗投奔璇玑宗,隐忍千年,就为替他俩守着这个秘密?”
卫霄不置可否,只淡淡解释一句,“守道之力借灵脉依附于修士灵台,其中蒙蔽道心的危害,圣山未必看不出来。”
离鸢有些泄气,从她装作无意问起木青青的结局时,便有察觉,这人肯定还知道一些很关键的事情,却瞒着不告诉她。
这番探讨就这么不了了之,她此时耳中听着那边端木苓等人的交谈,已然猜到点馗禺在此地的意图,忽而转头看着卫霄:
“若方怡是至暗火种,那我呢?”
她一如既往,对关乎自身的事总是犯迷糊。
卫霄凝视她半晌,轻声道:“待你拿回真身,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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