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遆 不过未染这二十来年养尊处优,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此时脸色郑重:
“殿下,你可有法子剿灭这些魅鬼?”
这家伙一向谁都不服,却对枭生出些莫名的敬畏,问话的口吻竟带了点恳切。
小圆儿何尝见过天虎老爷,也有这般不耻下问的恭敬,偷偷说了声“嘁”,又感到一丝与有荣焉。
“待我一会儿恢复过来,一把火就把它们全灭了。”
她大言不惭,未染对她就没这么客气,“这会儿逞能,早干嘛去了?”
小圆儿立马回怼,“你能你上啊。”
未染不跟她斗嘴,对枭说道:
“影魁常年在闵安关外活动,有了这大杀器,恐怕边关难以应对。”
他担心的是之后的闵安战事,到时景玉楼可是要亲临阵前的。
几人钻进最顶的一个大洞,里面明显有斧凿开辟的痕迹。
洞里不似石厅干燥,透着沉重的阴邪气息,湿滑冰冷的岩壁淌着水珠,冰冷阴森,寒意透骨。
坑洼地面堆了厚厚一层黑泥,腥臭熏人欲呕,泥泞中带些暗红的色泽。
天虎肥厚的脚掌走在上面“吧唧”作响,带起的泥里,偶尔露出一截惨白人骨,纤细幼小,是孩子的骨骼。
见到这样的情形,小圆儿脸上没了嬉皮笑脸。
虽然早就猜到,此时真见了这些散落的人骨,上面还有魅鬼留下的深深齿痕,她把翅膀紧紧裹在身上,藏在里面的手握紧成拳。
未染的话令枭心头生起淡淡疑惑,柳希元向南黎借兵,定下出征日期后不久,闵安就传出战事将起,攻打边城的主力,正是影魁。
挑起南黎两头作战,若这就是柳希元的意图,是说得通的。
他与南澹那边的勾结,已是不争之实,若这里的天禄阵真是井木塔所为,柳希元有机会知道这处废弃灵地的存在,将这里荐给影魁豢养鬼物。
井木塔即使查知,看在他的面子上,或许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这些魅鬼此前未有作祟,将来带回南澹,祸害的除了南黎,只有南疆乱民。
就如这次迴春祭,死了上万人,井木塔并未深究,只着眼于祭礼开启的妖皇遗宝。
之前顾明澄提到最后一重祭品是离火王族,看来井木塔到此时也已知晓,所谓迴春祭不过是个幌子。
由柳希元和井木塔的关系看来,若前者是真正的幕后祭主,似乎井木塔的反应不该如此迟钝。
离情屡屡将柳希元推出来做挡箭牌,不论是顾明澄,还是枭和景玉楼,都把他认作幕后主使。
然而这件事发展到如今,枭仍是回到最初的猜测。
各种迹象表明,真正的祭主始终隐匿在后,这人远没有柳希元的权势,时常需要借助外力,行事上,亦没有柳的肆无忌惮。
花娘选择此地抛尸,是因近万具童尸无处安置,在此充作魅鬼的养份,更像是向影魁的示好之举。
脚下地势缓缓向上,通道七拐八弯,壁上出现大小不一错综复杂的洞口,似是通往另一处空间。
想来他们一开始顺着星孔跌落,是直直下到山体最底层的天禄阵,此刻按方位推算,已接近镜像阵背面的那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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