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谢安沉着脸,视线随他扫向颜致吾:“娘娘身患重疾,这是请来医治的医师。”
景玉楼笑容可掬,“本王前些日子还跟你打听此人的下落,被推得一干二净。相爷,颜致吾是大理寺缉拿的要犯,你这可算是知情不报啊。”
谢逸平站在远处并不近前,声音清晰传来,“此人已被择选入靖安台清修,大理寺无权缉拿。”
景玉楼被仙长强压一头,躬身向着那边行了一礼,这事他不够资格掺合,不过够格的人已经来了。
顾明澄大步而来,对着前些日在塔里见他就躲的谢逸平,很是熟络拍肩:
“谢师兄不是派到沧州了,怎么有空到临阳来?”
谢逸平装听不懂他的明知故问,错开一步拂了拂肩,一副“和你不熟”的架势:
“我来替慕师兄办点私事,怎么?临阳城有你顾明澄在,我就来不得?”
“哪儿的话。”
顾明澄这回早把慕哲得罪透了,这会儿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指了指颜致吾:
“师兄说这人被选入靖安台,可我查实他事涉邪祭,是炼制祭品的嫌犯。这样的话,他将来即使能被挑选入塔,审核来历的时候,怕也要说不清。”
“顾师弟可有确凿的人证物证,能指认此人?”
“这……倒是没有。”
顾明澄一笑,“待我问明,自然就有了。师兄若不放心,大可旁听,顾某绝不冤枉好人,也不会做胡乱拿人顶罪的勾当。若果真清白,自会还他个公道,将来也不耽误前程,岂不两利?”
谢逸平半垂着头,慢条斯理搓了搓手,“恐怕你带他回去,也给不了公道。这人指断口哑,顾师弟打算怎么问话?”
这一下着实出乎顾明澄的预料,上前查看一番,低头默默思忖:
温莹定是早知如此,却不肯提前透个风,没想到这人为了脱罪,竟肯下如此功夫,无法口叙笔录,按正常流程,全然无法定他的罪。
抬头看看楚辰王夫妇,其实颜致吾身属从犯,跳过他对自己来说也非不可,却是这两人恐怕不甘心。
景玉楼唇边扯起一抹无奈,和妻子对了个眼神,两人深有默契——就让颜致吾再逍遥几日,如今靖安台群龙无首,到了那里,未必没有机会杀他。
顾明澄的视线落在倒地的宇文虎身上,谢逸平始终未曾靠近,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只递了瓶丹药给谢安。
“这是谁伤的他?”
顾明澄纳罕问道,眼神在颜若依身上瞟过,这女子半仙的水准还不到,怎可能会让宇文虎伤及灵台?
这恐怕没个一两年功夫,都恢复不过来。
之前小圆儿那一刀,挟在灵潮肆虐中,禁制被破的灵力波过于凶猛,神识查看不甚分明。
景玉楼张了张嘴,瞥见皇帝作陪下正相谈甚欢的方大师,心道:太子递这招够及时的,大概能被他圆住。
宇文虎和贵妃都被人扶到一边,不必再躺在碎石烂瓦中,谢逸平这时态度一转,看起来颇为和煦,招呼顾明澄:
“顾师弟,还请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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