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此前接到南海赤髓簪的线报,因此才来。”
程鸿坤冷冷瞥一眼温莹,若非她一意孤行要当众审,这事也不会纸包不住火,转头仍是责景玉楼一句:
“邪祟行事,不宜外扬。这事你做得鲁莽。”
景玉楼态度良好,躬身认错,“是下官不慎,甘受责罚。”
前有温莹授意,他错认得又这么积极,再追究反倒显得刻意。
温莹也是吃了个哑巴亏,只得维持住冷然的姿态,一言不发。
程鸿坤这才道:“听闻这义善堂,也是小王爷私产?”
景玉楼如实回禀,“先父在世时的确是,之后陛下钦准为皇商,玉楼在其中占股两成,每年拿红利,其余只是挂名,不参与商事。”
程鸿坤不置可否点了下头,景玉楼知道,塔使已然起疑。
正如他来前的那丝隐忧,此事像有一只处于幕后的手在推动,看似抛出线索,替他指点迷津,却也将他们夫妻二人,一同拖下水。
南海赤髓一事牵扯上若依的还好分辨,她刚才所虑,正是焕颜汤方自义善堂的手中曝光,这件事,楚辰王府再难脱干系。
程鸿坤看看他手中一对红簪,“可有依据断定,这就是赃物?”
“死者的南海赤髓簪共三枚,此时寻回其二。”
景玉楼的目光不经意朝宇文虎瞟了一下,接着回道:“此物乃皇后命工匠专人打制,应有分辨之法,下官领二位仙长入宫,由皇后亲辨。”
程鸿坤点头,“此案既由你大理寺一力查办,本使不宜多有干涉,接下来仍由你处置便是。”
该问的都问完了,才摆出一副置身度外的态度。
程鸿坤心下暗忖,谢逸平提及南明谷一事,正与谢安有关,但他来了几日,谢安和宇文虎只字未提。
迴春祭主初露端倪,师兄有言,不得打草惊蛇,他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宇文虎心下一沉,知道终是要兜不住了。
贵妃以生人血养颜,已然涉及邪行,难逃圣山及镇妖塔惩判。
有徐思瑶死前入宫的人证坐实,额皮为药引,宣灵台上邪祭这场泼天大罪,恐再难洗脱。
景玉楼拼得沾染是非,至此精神为之一振,这一局,总算被他扳回来了,应了一声,吩咐王简等人办事:
梅元海和妾室孟氏,做为嫌犯,即刻带回大理寺关押受审。
张氏是人证,也要请回去供证画押。
他交待到这儿,一旁传来温莹的冷哼,景玉楼心下无奈,倒是颜若依朝他倩然一笑,主动朝前走了一步。
王简作为带队人,会意上前,压低声音赔笑:
“王妃得罪,还请跟下官回衙走一趟流程。”
“自然。”颜若依温声回应。
程鸿坤见景玉楼倒也不敢徇私,开口点名:
“蔻丹楼三名股东,贵妃在宫里,待会儿本使亲去问询,其他两家,主事人也一并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