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永定侯颜若轩,跟庆荣侯府上,是本朝唯一的一门双爵,如今在工部任侍郎。”
再朝顾明澄抬手恭谦一礼:“这位是井木塔黄门仙使,顾仙长。”
颜若轩肃然起敬,连忙躬身行礼,话未开口已被打断。
“小王爷,你别这么见外,搞得大家拘谨多不好,也没外人在。”
顾明澄像是看出眼前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很随性地不让这位颜小侯爷行礼,还招呼他,“来,坐坐,你这是……,今夜坐客船刚到?”
“啊,是。下官在工部管着各地水利上的事,之前去沧州大坝巡查,夜里刚回。”
颜若轩回了一句,语气得体利落,倒真无一丝拘谨胆怯,大方落座,三人间气氛并不显得拘束。
景玉楼对着顾明澄,语气仍回到之前那般放得开:
“我和他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他父亲就是咱们待会要去见的飞虎将军,前永定侯颜致瓒……”
顾明澄这下倒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听他接着道:
“我知道他大概是今夜回,原想着若是能遇上,待会儿让他给咱们引个路,他小时候是天虎驮着长大的,他的面子,比我好使……”
顾明澄还真被这两人的关系给闹得有些犯迷糊,一边掰指头,看着景玉楼道:
“飞虎将军是你舅父,那就是你母亲的哥哥。他是你表弟。然后……,你又娶了他堂……姐妹?我也有好几十年没在人间流连了,都快算不过来这亲戚关系。”
“堂妹……”
颜若轩笑着接了一句。
景玉楼摇摇头,“还有呢,从我这边算,贱内是皇后表亲的侄女,先父与陛下是亲兄弟,呵呵……,这说起来,我也有些乱。”
顾明澄掐着指头来回算了半晌,感觉比最聱牙的咒文还难,终是放弃了,只叹了句:“人间呐……”
就听对面两人还有其他的亲戚事儿在攀谈,景玉楼道:
“你这么急着回来,是听说若如的事儿了?放心吧,她好着呢,祖老公爷亲自进宫找了陛下,请贺太医亲去瞧的,若依也去看了,太医你要信不过,她你总信吧。
结婚头一年,贺太医亲断的双生喜脉,老公爷喜得当时就奔祠堂烧高香去了。
祖逊这小子有造化,定国公府满门英杰死剩他一支独苗,老公爷头都愁白了,这回算他争气。”
说得是些家长里短的事,他放低着音量,顾明澄听了一耳朵,竟很能耐地搞明白这说的是谁,把那只装了手串的匣子递过去。
“哦,差点忘还你。这礼送的人,就是你刚说的那位公爷家的小夫人吧?南海赤髓性温滋养,极适合孕者配带。”
景玉楼接过,本要顺手递给颜若轩,又缩回去,“我还是拿回去给若依,她写在礼单上了。”
又对顾明澄解释一句:“定国公府的那位小公爷,娶的是他亲妹子。”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低落下来,“仙长昨日在台上大概也瞧见了,贱内与父母那边……,想是少些缘分,自幼并不长在身边,也是前年才回的临阳。倒是同隔壁府里他们兄妹俩,幼时就感情笃深,回来之后,也是多亏他们照顾。”
颜若轩没出声,手在他臂上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