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极其不愿意跟陈潇的学生们分开的。
“你不去印度,打算去哪?”杜长官似乎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果然,他得到了陈潇意料之中的答案:“当然是原路返回,去打日本人!”
于是他关心的问了一句:“那我们的这些伤员以及病号怎么办?
要知道,这些伤病号离开了你们,估计想在这片丛林生存下去都很难!
而且,我们转到印度的路还有300km左右,现在生病的士兵们,即使被你们治好了,但在路上没有你们,我们大多数人依然还是会生病!
到最后肯定也有人,在并不是对抗日本人的时候,死去!
陈校长,你忍心吗?”
不得不说,杜长官不是一个好口才的人,但是他却是一个好说客,虽然说话技巧很拙劣,但是却能往往抓住目标的心理。
比如陈潇,就吃这一套!
“没关系,给我两天时间,我教他们如何在丛林中生存,如何寻找食物,如何规避危险!
只要练出了这些本事,不说别的,纵横这片原始丛林就不会那么困难!”
杜长官一脸惊喜:“你是说,你亲自教他们如何在丛林中生存?”
陈潇点头确定:“没错!都是抗日的力量,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在去印度的途中,折在丛林里!
不过我想确认一点的是,这些伤员和病号,估计你们带不走,就算带走了你们也走不远走不快,并且也没有办法治疗他们。
我的建议还是留下来,让这些伤员和病号把病和伤全部治好了,剩下的再说!”
杜长官和廖师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让他们稍微有点头疼的问题,就是如何开口在陈潇不跟着他们的情况下,将伤员和病号推给他。
可是现在陈潇居然不需要他们推,直接就担起了这个责任,这些伤兵和病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重庆的命令,是让他们即刻启程前往印度,催的这么急,行军一定会快,所以绝对是不可能扛着那么多伤病号上路。
可没想到,陈潇自己开口接下了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这些伤员和病号他都包圆了。
杜长官和廖师长才松下来心头的一块巨石,抛弃残兵伤兵,做过一次,就足够了。
……
杜长官并没有,马上就带人离开,虽然接到的命令是,即刻转向印度。
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为将者,必须审时度势,毕竟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现在火急火燎的钻林子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这些人,这九千多号个勉强恢复了健康的人,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钻原始丛林必定会再次生病,或许倒下的人更多。
既然陈潇说过,会教他们如何在丛林中生存,那么抽个几天时间,学习一下,百利而无一害也。
现在,八九千人,全部围在陈潇周围。
古人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沿,九千虽然不满万,但规模上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纵然是这么多人围了一圈之后,所有人还是都能听得到陈潇讲课的声音。
比如用什么草药涂抹在身上可以防蚊,比如打前锋开路的人,必须要在身上涂抹战车和汽车的机油。
比如,前方营地必须要给后方大部队准备好多东西,木材,火炭,以及火窑洞等等。
比如,如何在丛林中找到食物,什么样的植物能吃?什么样的植物不能吃?
什么样的肉能生吃,什么样的肉必须要煮熟才能吃。
如何才能更好的打猎等等。
这些知识都一一教授出去,让这八,九千人在路上,能够安安全全的走出这片原始丛林。
可以在抗日的战场上,尽自己的一份力,而不是把尸骸扔在这儿,被蛇,虫,鼠蚁糟蹋!
这一场大课,足足讲了三天。
最主要是人太多了,人多了,认草药的时候,就比较麻烦,因为认草药嘛,肯定要看实物。
就找这个草药实物的时候,需要的量比较大,所以就比较麻烦。
也才耗了点时间。
三天过去,那八千多人身体被调养的已经很好,很好了,是该走了!
留下的人,都在目送他们离开,有些人可能一次分别,就是永别,一次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留下来的第五军军部以及新编22师伤员,还有两千出头的病号,心情很复杂,也很难受。
他们确实是有那种感觉了,也许这一次分别,跟老部队之间就真的是永别了。
跟老部队的战友,这一次,再见,绝对很有可能就是再也不见了!
空气中,散发着分别的凝重,陈潇回头看着他们,笑了笑:“看来,心情都挺沉重啊!
要不,我们唱首歌来活跃一下气氛,我唱一遍,然后教你们唱!”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当陈潇的歌声停下时,这首歌的旋律以及歌词,都已经映入了在场所有人脑海中。
然后,所有人的合唱开始飘上天空,飘得很远,很远。
远到追上了在原始丛林中艰难的,往前跋涉的新编22师战士们。
杜长官驻足听了好长一段,良久,才叹了口气,回头赶路。
又在20天以后,杜长官终于带着第五军军部以及新编22师一共9000余人到达缅甸。
在原来的历史上,当他们走出丛林的时候,一万五千多人就只剩下了两千人,一万三千多的新编22师远征军战士永远的长眠在了野人山区。
现在,不会了,虽然也伤亡惨重,但并没有差不多全军覆没的地步,而是保留了好大比例的人员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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